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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就口齒伶俐,被留在城外這段時間又是日夜擔憂,如今放鬆下來,自是加倍絮叨,滔滔不絕地問了下去,凌雲被問得頭都大了,還是何潘仁笑著打斷了她的話:「如今這裡可有什麼吃的?阿雲和我從昨夜起到如今,連水都沒能喝上一口。」
小七「啊」的一聲跳起來,撒腿就往屋裡跑,一邊跑一邊叫道:「娘子你先去換身衣服,奴婢馬上就好……」說到「好」字時,人已經躥進了房門。
兩人啞然失笑,各自回了房間。凌雲自來動作利索,不過片刻工夫就洗漱乾淨,換好了衣裳,出來時小七還在灶房裡忙碌,何潘仁也沒有露面,原本留在這裡的兩名護衛也不知去了哪裡。她索性坐到了窗邊的老位置上,默然往窗外看去。
此處原是一家邸店,因離江都不遠,又不引人注目,他們在進城前便選了此地落腳,在這裡準備了足足一個月的時間,如今再次看到窗外那熟悉的景色,自有幾分親切之感。只是那時在窗外盛開的杏花眼下已凋零殆盡,唯有河水依然奔流不息,渾然不知人間變化。
凌雲不知不覺間看得出了神,突然聽到腳步聲響,回頭一瞧,頓時愣住了。
何潘仁已是梳洗一新,換上了一身簡簡單單的翻領素袍,臉上也恢復了本來面目。大約是這些日子以來都是蓄鬚帶妝,他的臉色看著比往日要蒼白一些,卻愈發襯得他面容如玉,眉目如畫。看著他含笑而來,凌雲只覺得所有的春光似乎都回來了,就綻放在她的眼前。
何潘仁唇邊的笑意愈深,在凌雲對面緩緩坐下,低聲問道:「想什麼想得這麼出神?」
凌雲定了定神,倒也不想瞞他,垂眸嘆道:「南陽公主。」
大概是看到了那些殘杏吧,她又想起了在杏花叢中的那道倩影。她一直都沒有忘記這位公主的通透和善意,所以這次來到江都,不管做了多少計劃和準備,她都從未將南陽列入其中,從未想過要藉助她去接近楊廣,殺掉楊廣,但沒想到,卻還是陰差陽錯地走了她的路子。
雖然最後她沒有殺楊廣,可對南陽來說,丈夫的家族屠了自己的家族,這比她無意中把仇人送到了父親身邊,大概要來得更為殘酷吧?她不知道宇文家的那位駙馬能不能保下她,但就算她能活下來,日後又該怎樣面對這些仇人,面對她自己,面對以後那漫長的人生?
何潘仁顯然明白凌雲的感受,沉吟片刻才道:「這位公主的確無辜。不過在我們西域那邊,小國林立,時局動盪,像她這樣的情形,也不算特別少見,但凡能活下來的,無非是認了命,畢竟世間凡事總有代價。她們以往享受過多少榮華尊寵,日後就要付出多少痛苦忍耐,沒有人能幫她們。」
凌雲點頭不語,道理她也明白,只是心頭終究悵然。不過此事多想無益,她索性轉了話題:「不過我還是有些不明白,最後怎麼會是宇文化及?」宇文智及也就罷了,宇文化及明明一直都在醉生夢死,根本沒有半點謀劃大事的跡象……
何潘仁也是搖頭,他若是沒看錯,今日裴虔通等人拿住楊廣時,似乎還沒想好該如何處置他,是宇文化及看到楊廣出宮,毫不猶豫地下令讓人把他拉回去處置掉,裴虔通才斷然動手的,也不知他是怎麼走到了這一步!
他們的這個疑問,還是由小魚帶回了答案。
日落之前,她帶著最後一撥人意猶未盡地趕了回來,進門就嚷嚷道:「娘子娘子,你猜最後是誰坐上那個位子了?是宇文化及那蠢物!」
她和那幾名護衛一直留在宇文府,外頭出了那麼大的變故,她自然是要去打探一番,結果正趕上叛軍前來迎接宇文化及接手朝廷。宇文化及當場嚇得全身哆嗦,半晌都沒能說出一句話來,好容易能開口了,也是一句「罪過」翻來覆去地念叨……
小魚連說帶笑地比劃半日,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