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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掛在簷下的兩盞燈籠被風吹滅一盞的時候,緊閉的房門正「吱呀」一聲被推開。
進來的正是府裡掌管中饋的姐夫,現年二十有四的王氏。
相貌清瘦的王氏生得比一般男子要高上許多,因為這個,導致他在長久的自卑下顯得背有些駝,一雙狹長的單眼皮中總帶著淡淡憂愁,並令人聯想到處於煙雨白霧中的揚州。
池毓乖巧地喊了聲「姐夫。」便在沒有多餘動作。
「嗯,我給苒苒煮了點安神湯和容易消化的白粥,想著她醒來後多多少少也會有些餓的。」王氏又笑笑地加了句,「我煮的是兩人份的,就是擔心小姑也會餓。」
落梅院
前面哭累後,迷迷糊糊中睡著的許霖再次醒來時,才發現外面的天早就黑了,他待的房間裡也靜悄悄得可怕。
這裡不但沒有苒苒那個狗女人,就連她說的小狐狸也沒有。
在許霖跌跌撞撞著要下床跑去找她的時候,守在門外的小書童杏仁也聽到了聲音,提著燈籠走了進來。
點燃室內燭火照明後,也正好對上那雙哭得眼眶紅腫,與在地上手忙腳亂胡亂套著衣服的許霖。
在杏仁愣怔間,將衣服反穿,鞋子也只套上一隻的許霖正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腳步趔趄著往外面走去。
「少爺你現在生病了,你要去哪裡。」
「我要去找苒苒,我要去找這個討厭的狗女人。」
「她說過今晚上會回來給我講故事的,騙子,苒苒就是一個天大的騙子………」而且他現在覺得自己的嘴巴苦苦的,特別難受。
他要吃糖,吃好多好多的糖才行。
第25章 噩夢
等眼淚糊住視線的許霖終於跌跌撞撞地推開門後, 卻見到撐著油紙傘少年的衣擺處染上點點雨漬的時候,才驚覺外面下起了靡靡小雨,怪不得今晚上那麼的冷。
細細的雨水飄到他面板上, 冷得他全身汗毛都激得一陣顫慄。
他聽見他茫然又哀求地望向四周,又迫切地問少年:「苒苒呢?」
撐著油紙傘的池若柳朝他走近, 又在距離他半米遠的臺階處停下,回:「小姑姑因為有事, 今晚上恐怕不回來了。」
聽到他最不願接受的答案, 許霖的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吧嗒吧嗒地往下掉落, 唇瓣翕動間吐出的只有不成調的嗚咽。
「阿霖你別哭啊, 小姑姑只不過是今晚上不回來了而已, 又不是都不回來了。」池若柳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只能用帕子幫他擦去眼淚。
可他擦拭的速度, 遠比不上他流淚的速度。
「那她什麼時候回來。」連眼淚都忘記抹的許霖,只想迫切地去到她身邊。
因為他記得狗女人最怕下雨打雷天了, 現在雖然還沒開始打雷,並不代表等下不會。
池若柳對於這個答案再次搖頭, 又在看見他衣衫不整的模樣, 秀眉微擰道:「外面下起了雨,阿霖的身體還未好,你怎麼也攔著他一點。」
被呵斥的杏仁諾諾地不敢回話, 只是快速將許霖帶回房間裡。
意外的是許霖這一次非但不反抗, 更乖巧配合得令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雨勢下的揚州, 也多了一絲美人隔雲霧觀花的美感。
前面在馬車上被打暈後的池苒,卻跟著陷入了當年的恐怖回憶裡,也是誘發她發病的因素。
就連大夫都直言過,她這是藥石無醫的心病, 唯有從自身克服。
十一年前的揚州也像今夜下起了雨,只不過雨勢並不如現在的溫柔,而是帶著撕破天空的狠辣,赤練白光翻滾在烏雲間,宛如野獸的爪牙。
「爹爹救我!救苒苒!」被人牙子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