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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麼會不煩?先是她沒來由的暈倒,然後白昕又莫名其妙的失蹤,本來準備回家稍作整頓便到&ldo;那裡&rdo;去找找白昕,可沒想到袁北給攬了這麼個事。不用問就知道,八成是這男的見了女鬼起了色心,才叫女鬼給纏住了。這種事多得去了,她本來也不想管,可眼下纏著這人的女鬼很可能就是那棟小樓裡的,說不定跟白昕失蹤還能扯上點關係。她可是顧及這層才願意插手這男人的事,偏偏這人還一副執迷不悟的樣子。
她微微閉了眼,狠狠地在太陽穴上按了兩下,這才強打精神睜開眼睛道:&ldo;你說吧。&rdo;
男人突然得到了首肯,先是小小的怔了怔,又咳了兩聲,這才啞著嗓子說起來。隨著他的講述,一股淡淡的黴味從他身上散發開去,漸漸的瀰漫了整個客廳。
原來,這個瘦得像鬼的男的叫周則安,是美院大二的學生。去年冬天趁著一個難得的晴天出來採風,在一個老巷子裡誤打誤撞地闖進了一間危房級別的民國大屋。雖然有些舊了,可裡邊的梁棟上的彩繪,窗稜上的雕花無一不精美細緻,一看就是出自過去的老手藝人之手,絕非那些做工粗糙的現代仿品可比。更奇妙的是,以他一個搞藝術的直覺,敏銳地察覺到那院子是&ldo;活&rdo;的。和那些被廢棄已久的老建築不同,時間在裡邊好像是停住一樣,站在院子裡似乎都可以感受到裡邊的&ldo;生氣&rdo;,好像戲裡眉目如畫的古典佳人隨時都會從落了塵的屏風後施施然走出來,對人輕顰淺笑。
而最重要的是,只要呆在那院子裡,泉湧的靈感就能叫他恨不得再生出兩隻手來不眠不休地作畫。在那裡畫出來的畫幾乎每一幅都在他以往的水準之上,他的突飛猛進也讓院裡的老師眼前一亮,讓他更加深信這危樓就是他靈感的來源。此後除了上課,他沒事就往那樓裡跑,不出兩月,他就被系裡一個美術界極有威望的老師看重,對他進行一對一的指導。周則安只覺得自己的世界一下子變得前所未有的開闊,前途對他而言變得一片光明。
如果沒有遇到那個女人的話。
說到這裡,周則安頓了一頓,表情有些怪異,嘴角向上揚,眉眼卻痛苦地耷拉著,不知是要哭還是要笑。&ldo;我的直覺沒有錯,那裡果然是有人住的。而且那個人……她那麼美,卻被關在那樣小的天地裡。她愛笑,可眼睛裡總是有抹不去的哀愁,她還會唱曲,最喜歡唱的是《牡丹亭》,我畫畫的時候她總在一旁安靜的看著,那時候我才知道她就是我的靈感來源。我多希望能帶她去看外邊的風景,帶她領略自由的風,就像這樣……&rdo;周則安說著,表情變得痴痴迷迷,一邊說著那些酸掉牙的話,一邊搖晃著站起身來。
程徽和袁北對視一眼,沒有攔他。一副快要病死模樣的周則安徑直走到窗前,一把推開緊閉的窗戶。微寒的夜風在他推開窗子的一瞬間湧了進來,程徽這才發覺,那些黴味全是從他嘴裡傳出的!之前大概是聞了一晚上的腐臭味的緣故,她剛才並沒覺得他散發出來的味道有多麼難聞,木著一張臉就這麼聽著。可現在,屋裡混沌的味道被清涼的晚風一吹,她才猛然驚覺周則安嘴裡的黴味有多讓人難以忍受,連本來聽得感動不已的袁北也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可當事人卻絲毫不覺,任由夜風鼓盪著他寬大的衣服,像根立在視窗的晾衣杆。可這晾衣杆不但講得起勁,就連黯淡的眸子也在講述中變得神采飛揚,一掃剛才奄奄一息的病態。
程徽累得要死,根本就沒有多少耐性,終於忍不住皺著眉打斷他:&ldo;你來找我救她?那她怎麼了?&rdo;
這句話好像把周則安從幻想和回憶里拉了回來,只見他眼神陡然一暗,先前的亢奮消失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