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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多個日子呢。」
綺羅說:「放心,我一定還在。」
薔色生氣,「這是什麼話。」
薔色幫她更衣。
綺羅說:「你看我膚色大不如前。」
「色相至靠不住。」
綺羅無奈地扣好紐扣。
薔色幫她梳理那短短頭髮。
綺羅握住薔色的手,「機能經過化學治療破壞,我已不能懷孕生子。」
啊,薔色蹲下來,感覺悲哀。
「我其實不一定決定生育,可是自願不生孩子是一回事,由醫生告訴你不能生孩子,又是另外一回事。」
薔色表面上若無其事,「你不是已經領養了我。」
「其實你比任何人都像我。」
「品德像你,是我的願望。」
綺羅說:「哪有你講得那樣好。」
薔色答:「我絲毫沒有誇張。」
「但是倒底,孕育一個由本身細胞繁衍的小生命……是一種享受吧。」
薔色勸道:「我從沒聽任何女性那樣形容過懷孕過程。」
綺羅嗒然:「我永遠不會知道其中感受。」
薔色無言。
「也許,你將來可以把經驗告訴我。」
「不不不,」薔色厲聲拒絕:「我已決定永不生育。」
綺羅駭笑,「這是怎麼一回事?」
薔色厭惡地說:「生命是至大一種浪費,我再多七倍時間,也決不將之用在撫養一團肉上!」
「奇怪,」綺羅笑,「我小時候也那樣想,這與我們童年時不愉快生活有很大的關係吧。」
「撫育幼兒何等費時失事,結果又有幾人能夠不負父母期望。」
「那看你期望什麼,要求不宜太高。」
「單是健康快樂,做得到嗎?」
薔色聲音中充滿悲忿。
利佳上進來說:「薔色你怎麼天天吵架似。」
「對不起。」
利佳上已看不到那堆粉紅色的褻衣,他鬆了一口氣。
「該去飛機場了。」
綺羅道:「我還有話要說。」
利佳上溫柔的說:「女人的話永遠說不完。」
那一天早上,薔色發覺繼母的神色有點呆滯,眼珠大而無神,如蒙著一層灰樸樸的薄膜。
她需要很堅強才能頭也不回的走上飛機。
到了學校放下行李立刻去找耳朵。
她到醫學院門口去等,自知成數渺茫,因完全不知耳朵什麼時候有課,可是薔色覺得有運氣。
果然,等不多久,演講廳門一開,頭一個出來的便是耳朵。
薔色笑嘻嘻迎上去。
耳朵呆住,他的同學也愕住,什麼地方跑來這樣標緻的女生,他們狗一般苦學生涯裡眼睛最渴望吃冰淇淋。
他高興過度,鼻子發酸,一時說不出話來,用手搭住薔色肩膀,一路走出去。
薔色頭上戴著一頂鴨舌帽。
他半晌才輕輕說:「破帽遮顏過鬧市。」
薔色哪裡聽得懂,「嘎?」
他凝視她,「你這笨女孩。」
薔色很愉快地答:「是,我是笨得不得了?」
他用手臂勒著薔色脖子,薔色嗆咳起來。
「回來了。」
「可不是。」
「媽媽還好嗎?」
「大家都知道那顆定時炸彈尚未熄滅。」
「且苦中作樂吧。」
「也只得如此。」
「我苦澀地思念你。」
薔色只是笑,他說話一向傳神。
「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