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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伯樂一直沒有出現,千里馬卻&ldo;馬齒徒長&rdo;,一天天接近了離退休年齡,我們的儒學大師只好暫時放下安邦治國的大任不去管它,在長安城北的&ldo;敦學坊&rdo;裡開了一個小小的學塾,進行培養教育下一代的偉大工程。
漢代的長安城,市政建設挺有特點,整座城市方正嚴整,街衢巷陌,平直通達。全城有八條主要街道,寬廣平坦,都與城門相聯,街道兩側的公私住宅.又組成了一個又一個的生活小區,稱作&ldo;坊&rdo;或&ldo;裡&rdo;。坊有坊牆,四面各長一里,居民住在坊牆裡面,不得向大街開門。坊牆四面闢有&ldo;閻門&rdo;,由專人負責按時開啟,實行嚴格的門衛制度。入夜之後到天亮之前,居民是不能夠在坊外街頭從事任何未經允許的活動的,而且不論白天黑夜,除了規定的&ldo;坊市&rdo;之外,作為居民小區的&ldo;坊&rdo;、&ldo;裡&rdo;不能進行商貿活動。哪象現在的一些大城市,舌頭會打捲兒的主兒就在你家樓下煽呼那又腥又羶帶著劣質孜然和變質羊肉的炭火,臭胳肢窩也似的煙氣能嗆得你&ldo;三個月不知肉味&rdo;;時不時還有或打扮入時或粗衫肥褲的小姐或大姐,順著門縫給你塞進一袋化妝品或一包衛生巾或其他的什麼東西,&ldo;歡迎品嘗&rdo;;再不就是有黑臉大漢&ldo;啊吧啊吧&rdo;地叫著,揮舞著鋥光瓦亮的切菜刀沖你比劃,讓你擔心你家防盜門的牢固程度。那時候的長安城,整個兒就是一個軍營,一個井然有序的軍營‐‐有一點集中營的意味。
不過這種&ldo;集中營&rdo;似的&ldo;坊&rdo;、&ldo;裡&rdo;制度,對於一心課徒的陳參陳老先生,卻是再合適也不過了。他不用擔心患有多動症的頑皮學童會念著一半兒的書就跑到街上去看耍猴,也不用擔心走街串巷的貨郎會吆喝著闖進學堂裡來打斷他搖頭晃腦的講課。學習,特別是不那麼自覺的孩子的學習,必須有一個封閉式的良好環境。
可是今天陳老先生自己卻有點心神不定,領讀的時候三句倒讀錯了五句‐‐其中有兩句是糾正之後仍沒能讀對,老先生臉皮一紅,生怕學童們笑話自己不配為人師表。
好在這些娃娃鑑別能力不強,對他的這些錯誤還沒有精明到明察秋毫的地步,他們只知道人云亦云、亦步亦趨地跟著陳老先生晃腦袋,反正只要晃得齊了就可以不用挨戒尺,管他是&ldo;趙錢孫李、周吳鄭王&rdo;還是&ldo;東屋西屋、兩間廂房&rdo;呢!
但老先生自己覺得過意不去,今天自己的確有點心不在焉,大概和昨天夜裡那個莫名其妙的夢有點關係。
昨夜的夢的確有點奇怪,老先生夢見自己的一個學生突然變成了一隻吊睛猛虎,嗚地一下撲了過來,把他從床上嚇得摔在了地上,連祖傳的夜壺都被打碎了。
那可是西周的陶器,價值不菲呀!據說當年姜太公在渭溪垂釣,曾經用它盛過魚餌,雖然怎麼看它都更像一隻夜壺,但姜太公未遇明主時家境貧寒,臨時用夜壺充當重任也未必沒有可能。
由摔碎的夜壺又想到姜太公飛熊入夢的典故,進而又聯想到昨夜的夢境,飛虎和飛熊都是一樣的吉兆,說不定是預兆著有貴人臨門呢!
有了這種想法,陳老先生自然要把耳朵掛在門框上,一絲不苟地聆聽著外面的動靜。萬一朝廷因為新皇登極,人才緊缺,急於搜羅野之遺賢去共振朝綱,自己錯過來使可怨不得老天爺沒有睜開三分眼!
正在放心不下,正巧看見有一雙眼睛正滴溜溜地盯著桌上的令牌亂轉,老先生有了主意:
&ldo;胡小毛,你又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