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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裡的紗料像是蟄了手,煙雨一下子就頓住了。
要身量高高的,身姿像修竹一般俊逸挺拔,眉毛眼睛要生的極為英俊,鼻樑也必定要高高的……煙雨的眼前逐漸勾勒出一個樣子,慢慢兒從溶溶光裡走出來,是小舅舅啊。
她想到了這兒,雙手捂住了臉,趴在桌上偷笑了好一會兒,才臉紅紅地同青緹頭並著頭說話:「青緹,我以後也想生一個女兒,像娘親疼我一樣地疼愛她,給她取個乳名叫顧糕糕……」
青緹一下子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也趴在姑娘手邊上鬧她:「小名兒便是小名兒,如何還姓顧呢?」
煙雨趴在燈下,挑了挑眉頭,「因為我娘親姓顧呀,我的女兒自然隨我娘親姓!」
青緹噗嗤一下笑出聲來,「姑奶奶一定喜歡,可若是您以後的相公不喜歡顧糕糕這個名字呢?」
「我覺得他一定會喜歡的!」煙雨小小聲說,趴在自己的臂彎偷偷笑。
青緹就鬧她:「奴婢覺得呀,顧糕糕這個名兒一聽就圓滾滾的,像個吃飽了肚的貓兒,不大像有才學之人起出來的名字。」
煙雨假裝生氣,哼了一聲,扭過了臉不理青緹,青緹就戳了戳她,笑著說:「是了是了,指不定有才學的人就喜歡這般可愛的乳名呢!」
煙雨於是在臂彎裡好一陣偷笑,過一時才緩過來,在燈下捧著腮自語道:「小舅舅今日在我的額頭上,寫了幾個字,也不知道寫的是什麼。」
青緹就輕笑,說來說去說的全是六公子,她好奇一問:「都是有跡可循的呀,六爺寫的時候你不去記筆順麼?」
煙雨訝然地張了張口,懊惱地敲敲自己的腦門。
「都怪小舅舅生的太好看,我單盯著他的臉看了,忘記去記筆順……」
青緹掩著口偷笑:「您呀,可真是……」
主僕兩個說著話,手裡商量著畫圖、做樣子,不知不覺便到了深夜不提,這一廂積善巷街口的廣濟堂外,屠香茶將顧南音送出了門,在門前囑託了幾句。
「……濕氣有些重,你瞧這回肩背上出了多少痧。」她是個高挑文靜的女子,雖已三十出頭,看上去卻只如花信年紀,她拍了拍顧南音的手,「若是身上沒銀子了,儘管向我來拿,金陵府衙上上下下黑心的緊,沒個百十兩下不來。」
顧南音點了點頭,撫了撫輕鬆的肩膀,嘆了一口氣:「這些年也攢下不少銀錢,倒還能周全,關關難過關關過,當年和離那麼難,不也捱過來了?」
她笑著同屠香茶道別,又不放心地叮囑道,「你現在有身家有倚靠,何必找男人?官媒那個杜大嬸是個孬貨,別搭理她。」
屠香茶自是點頭,將她送進了積善巷,才轉身回了廣濟堂。
顧南音攜著雲檀慢慢走在積善巷,走沒兩步,卻見巷子盡頭抬過來一輛馬車,馬車前左右兩邊各栓了一隻「氣死風」,燈光隨著馬車行駛晃的厲害,兩道死白的光直照過來,刺上眼睛。
顧南音以袖遮臉,同那馬車擦身而過,那馬車的帳簾忽地被風吹起一角,隱約瞧見一雙熟悉的眼神,顧南音只覺得那人有些面熟,然而只有一瞬,全然想不到是誰。
她不是鑽牛角尖之人,想不到就不去硬想,待那馬車疾馳而過,便把衣袖放下來,向著顧家正門前走,問門房的顧安正關門,便溫聲問了一句,「方才馬車是誰家的?」
近幾日因了梁太主娘娘緣故,顧府的僕婦見到顧南音都多了幾分尊敬,聽見顧南音問,顧安便躬著身道:「回四姑奶奶的話,是太師府的馬車,遞的名帖是程,說是要拜見六爺。」他笑說,「想是從前未交際過,所以不知道拜見六爺,一向是從雞籠山那邊的府門遞拜帖。」
顧南音知悉了,笑著應了,正想跨進門,雲檀卻在一旁小聲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