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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童不明白,奚楊花了那麼多的時間和勇氣走進他的世界,卻能離開得如此乾脆徹底,彷彿預謀已久一般,不留任何餘地,也不給他任何挽救的機會。但即便如此他也不願相信,不相信他們每一下為彼此才沸騰熱烈的心跳,只有彼此才能捕捉到的愛與信任的目光,那些充滿溫情的時刻,生死相依的時刻,靈魂互通的時刻,甚至現在還殘留在手心裡的動情的證據統統都是假的,全都如他所說只是寂寞太久玩玩而已。可就算謊言再違心再拙劣,他又有什麼資格去懷疑?親手毀掉一切,傷害他、逼走他的人正是自己,所有的道歉都是那麼地蒼白無力,連自己都無法說服,也無法原諒。
但他還在堅持。
冬天來了,晝短夜長,那盒糖已經所剩無幾,可週童依然不想放棄。
最近一段時間隊裡的伙食水平明顯下降,飯菜不是過鹹就是過淡,也不像之前那樣見天的變換花樣。周童沒有胃口,走一圈下來只打了一勺米飯和幾塊土豆,端到桌前坐下,抱著隱隱的希望抬頭尋覓,卻又一次不出意料地沒有在人群中找到教導員的身影。
吃過飯,食堂裡的人漸漸走光,周童留下來幫忙打掃衛生收拾廚房,待方建華也離開之後,憑著記憶煮了一碗蔥油湯麵,小心翼翼地端到了辦公室門前。
明知是無用功,他卻還是來了。辦公室的門這一次意外地沒有鎖,燈也亮著,只是裡面沒人。周童推門進去,把面放在奚楊桌上,靜靜審視了桌面很久,終於在為數不多擺放整齊的物品中找到了最後一點未被清理的,有關於他曾來過的痕跡。
想起《時間簡史》裡還夾著那封遺書,周童便伸手去拿,然而不經意間,他的視線卻落在了旁邊一份赫然寫著他名字的檔案上面。
從一開始的疑惑到後來的震驚,最終發展為憤怒和難以置信,周童幾乎是顫抖著翻完了這幾頁紙。當看到總隊的批准回執和申請人簽字處的那片空白時他再也忍不住了,當即攥緊了手中的檔案,打算衝出去,衝到宿舍、到操場、到訓練室,到每一個奚楊可能躲藏的角落裡把他找出來,質問他究竟想要怎樣,怎樣才能原諒?為什麼私自做出這樣的決定,為什麼要用這種手段,這種方式把他趕走!?
可就在他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下一步就要去這麼做的時候,身後忽然有人開口說話,陰沉的嗓音在安靜的環境下顯得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不知何時進入辦公室的鄭疆用他陰鶩的雙眼懷疑地盯著周童,以及他手裡的東西。
「誰允許你這麼晚來辦公室偷看上級的檔案?活膩了嗎?」
周童被問得啞口無言,有一百張嘴也解釋不清。他眉頭緊蹙咬著下唇,臉上是來不及隱藏的怒,因情緒過激而泛起的紅,垂在身側的手驀然收緊,把檔案揉成了一團。
周童看著鄭疆,忽然有種衝動想給他一拳,重重打斷他的鼻樑,打碎他的牙齒,打爛他那張不懷好意的臉,和他狠狠地幹上一架。
然而當鄭疆舉起了教棍,周童怒火中燒之時,另一個聲音卻在門外響起,打破了這一瞬間劍拔弩張的氣氛。
「是我。」
話音剛落,穿著一身精幹的訓練服,發梢還在滴水的奚楊走了進來,沒有去看周童一眼,只是走過去擋在了他的前面,低頭整理袖口的同時用他一貫平靜的語氣淡淡地問道:「要在我的面前動我的人嗎?鄭副隊如果活膩了就試試看。」
第61章
鄭疆不是陶偉南,不會蠢到為圖一時之快,為了一點毫無價值的顏面問題就跟奚楊大打出手,也看出奚楊並不完全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溫和,說出那句話的同時,雋秀的面容、冷淡的表情下彷彿還藏著另外一張面孔,一張乍現便讓他有些心驚,也讓他產生了想要一探究竟的念頭的面孔。
溫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