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4/5 頁)
六祖慧能原只是五祖座下的掃地僧,一朝悟透了‘菩提本非樹、明鏡亦非臺’,立時得了弘忍法師的衣缽,其他位高名顯的反不如他,這是一,二來佛渡有緣人,有那一點靈性在,便是販夫走卒也能有一番修為,何況二姨娘?三就是你說的年紀,你何曾見菩薩門下都是耄耋老者的?莫以為你原跟隨的老人家是禮佛的,便只有老人家是如此,那年紀輕輕便舍了塵世的不也比比皆是?”
容琳一路行,一路娓娓說來,青杏先是直勁點頭——四小姐總說小姐“掉書袋”,豈不知小姐這書袋掉得著實有趣,只是等聽到末一句時,青杏有了不服,“小姐,那年紀輕的入空門卻多是有別的緣故!若非是有大不如意,便是體弱多病的在神佛處許了捨身願不得不還的,還有的不過是家裡太過貧寒,入了寺廟是圖一個溫飽,哪裡就是真的舍下了!”
隨先前的老太太四處進香時,青杏常與年幼的比丘尼們一處玩耍,這樣的事聽得多去了,早已見慣不驚,反是深宅大院的容琳聞所未聞,有些發怔,“當真?”
青杏賭咒發誓的,“小姐,我哪敢編排出家人?會下拔舌地獄的!”
容琳點一點頭,不欲細究,“還有這等事……你說的有一樣倒是沒錯,二姨娘當初確是因身體違和才開始靜修的。”
看小姐面容恬淡,沒有著惱的意思,青杏大了膽子,“二夫人什麼病?”闔家對這二夫人似都有些諱莫如深,初來時,福伯就囑咐過等閒不得到這邊打攪,跟金桔姐姐、綠菱姐姐她們問起,都說難得一見這位夫人,也不知是果真難得一見呢還是用來推搪的話。前兩天小姐來是帶著綠菱姐姐的,今兒個還是看她學打絡子學得好才肯讓她跟著出門,這麼問了也不知小姐會不會嫌她多話。
看青杏在一邊兒探頭縮腦的,容琳暗自好笑,這丫頭不比金桔、綠菱,從小兒一起長大的,早知道彼此的脾性,她對她這個小姐還是敬畏要多些,“十多年前說是哮喘的舊疾,這二年倒未再犯,想是調理好了。”
“十多年?”青杏咋舌,小姐的意思是說二夫人在這十多年了?欲待再問,容琳已投過薄責的一瞥,青杏知是逾矩了,噤聲,扶著小姐踏上了院前的石階。
容琳抬頭看看月亮門上杜尚書親手所寫的“靜齋”二字,幽幽嘆息,那字距今也該有十多載光陰,年年粉刷,墨跡如新,只不知爹當初聽聞二姨娘要搬到此處時有何感觸,爹慣常總說寫字時要心隨意動,卻不知寫這兩個字時心意是如何?
容琳垂目想著心事,冷不防影壁下有人站起身來行禮,“三小姐,”容琳吃了一驚,待看清是佩鸞,微微頷首,“娘也在這兒?”
“是,”佩鸞恭恭敬敬地回話,“老爺從宮裡得了南邊新送來的上好玉版,夫人給二夫人送過來些。”
容琳點頭,表示知道了,抬腳欲往裡面去,忽又想到什麼,回頭對自己的丫頭笑,“你先回去吧,告訴她們兩個,就說我晚膳不回去用了,要在二姨娘這兒嚐個鮮,”想想怕不妥,又加一句,“你們也不必急,吃過飯無論哪一個來接我就好。”說著方轉過影壁自往二夫人的靜室去了。
青杏不知小姐何以聽說玉版就不走了——就算是新送來的,也不值得稀罕成這樣,別看有個金貴的名兒,幹筍也不過就是幹筍,沒滋啦味的,小姐竟愛這個?欲待聒噪兩句,哪還有小姐的影子?倒是佩鸞在一旁乜斜著眼,一副倨傲的樣子,青杏匆匆施禮,也不看她如何反應,轉身自去,暗自慶幸小姐沒留她在這兒和佩鸞相對,否則必被她橫挑鼻子豎挑眼的神氣慪到跳腳。
容琳知道丫頭們大多不喜與佩鸞來往,這才給了青杏一個遁去的幌子,眼見得小計得逞,她步履輕快,剛到靜室門邊,就聽有人嘆笑,“這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容琳行了禮,自找椅子坐下,“娘和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