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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還可以反悔,你只是一時衝動,過一會兒你就會後悔的,他們, 剛剛會議室裡的人,他們都會幫你保守秘密, 你是受害人,這是你的隱私,你不用出庭, 不要被任何人知道……」
顧雲風語無倫次地說著。
「我明白,我沒有衝動。」許乘月面對著他,竟然露出個非常坦然的微笑。
「我是自願的,我累了,想坦坦蕩蕩地站在太陽底下。」他看著陽光下顧雲風發紅的雙眼,伸手拿了張紙巾,替他擦掉額頭上的汗,踮起腳擁抱他,在耳邊輕聲說:「新年快樂,親愛的。」
「老大老大,現在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啊?」舒潘一路小跑著跟在顧雲風身後,整個人還沒完全處於迷茫狀態。他剛剛開會的時候去了趟衛生間,回來就聽說出大事了。
「剛剛許教授不說了嗎?他是受害人,他要出庭。」
「啥啥啥啥啥?」舒潘一個箭步衝到顧雲風面前,堵住他的路,一臉震驚地看著他:「許教授是受害人?他接受了那個什麼換腦一樣的手術?」
話一說出口他連忙捂上自己的嘴巴,然後小心翼翼地問:「他真把腦子換了?不是說接受手術的都死了嗎?」
「他是唯一一個成功的。」顧雲風推開擋住路的舒潘,看了眼時間趕緊去往趙局辦公室走去。現在他要趕緊跟領導匯報這個事,關於智因生物的案件恐怕要全部推翻,重新整理案卷,整個證據鏈的方向都要完全改變重新提取。
他全身都在顫抖,這抖動旁人很小很難注意到,但因為過度緊張與焦慮,身體上的每一點反應都被放大幾十倍,讓他覺得自己心臟要跳出來,血管快爆裂。
「靠!那我們這算是,見證歷史了?」舒潘繼續跟著他喋喋不休:「那現在的許教授和之前的許教授還算同一個人嗎?換來的大腦是誰的?臥槽這問題好高深啊!這已經不算單純的違法犯罪了,是在挑戰人類倫理道德啊!」
「你感嘆夠了嗎?」
「沒。」他搖搖頭:「我覺得好刺激。」
「刺激個屁。」顧雲風罵了他一句。他當然是一點也感覺不到刺激,滿腦子都盤旋著一個問題,現在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他都不敢想像未來會發生什麼。
無論出不出庭,都會有人想要許乘月的性命,想研究他,想控制他。世界這麼大,可自己不能把他藏起來。
對現在的許乘月而言,他有手有腳,有眼有嘴,想要自由,想站在太陽底下,說出這件令他糾結萬分的新鮮事。
「這幾天我常常在想,以前的許乘月是怎樣的人呢?」許乘月擁抱他時在他耳邊這麼說。他的每句話都令顧雲風難受,像在拿刀一點點剜下自己的骨與肉。
「他的記憶總是出現在我夢裡,我們兩個靈魂,用了一個身體。總有一天,他會從沉睡中醒來,讓我離開這副身體,讓我離開你。」
「我真的是,既害怕,又期待那一天。等那一天來到,假如你還沒忘記我,那他就是我,我們都是許乘月,好嗎?」
等到那個時候,許乘月終於不用提心弔膽地度過每一天,他臉上的快樂,憂傷,憤怒,都來自一個真實的人類大腦,而不是ai晶片下的程式演算法。
最重要的是,當他醒來,那個夜晚發生的事——自己為什麼從實驗室的屋頂墜落,陸永究竟跟他有什麼不可調和的矛盾。
所有的秘密,都會從無人知曉的陰影中走出,暴露在陽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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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永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他平時在實驗室呆的時間就很久,深夜回家是常態。最近實驗室資料失竊的事情搞得他很焦慮。偷這東西的人是誰?對方沒來勒索他,看來已經找好了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