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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整套制度的推行,於每一位官兵都大有益處,尤其在丹尼卡醫生身上,這一點體現得更是充分。他有了足夠的時間,盡興地觀看年老的德&iddot;科弗利少校在自己的私人蹄鐵投擲場擲蹄鐵。科弗利少校依舊戴著丹尼卡醫生替他製作的透明的賽璐珞眼罩,那一狹條賽璐珞片,是數月前從梅傑少校的中隊辦公室的窗子上竊來的。當初,德&iddot;科弗利少校剛從羅馬回來,眼角膜受了傷。在羅馬,他租了兩套公寓房間,專供軍官和士兵休假時享用。丹尼卡醫生只有在每天覺著自己患了重病時,才會順道去一趟醫務室,即便去了,也只是讓格斯和韋斯替他細細檢查一番。然而,他倆無論如何查不出丹尼卡醫生有什麼不正常。他的體溫,始終是華氏九十六點八度,這樣的體溫於他們實在是極正常的,自然,只要丹尼卡醫生自己覺得無關緊要。但,丹尼卡醫生確實很在意。他開始對格斯和韋斯失卻了信任感,正考慮讓人把他倆遣回汽車排程場,再找個人來作替換。當然,這人得有能耐在丹尼卡醫生身上查出些毛病來。
丹尼卡醫生自己通曉諸多極不正常的物事。除自己的健康狀況外,他還擔憂或許某日會被遣往太平洋,以及飛行時間。至於健康,無論是誰,在相當長的時間內,都是把握不了的。而太平洋呢,卻是一片汪洋,四周讓象皮病及其他種種可怕的疾病嚴實地圍住。
假如他什麼時候讓約塞連停飛,由此而得罪了卡思卡特上校,那麼,他很有可能突然人不知鬼不覺地給調到太平洋。他所謂的飛行時間,便是為領取飛行津貼,每月坐飛機飛行所必需的時間。丹尼卡醫生極討厭飛行。坐在飛機上,他總有蹲牢房的感覺。人在飛機上,只能從飛機這一端走到另一端,此外,實在是沒有別的什麼活動餘地了。丹尼卡醫生曾聽人說過,凡是喜鑽飛機者,實實在在是想滿足一種潛意識的慾望:再次鑽進子宮。是約塞連跟他這麼說的。幸虧約塞連出面相幫,丹尼卡醫生方才免了再次鑽進子宮的麻煩,依舊分文不少地領取他的每月飛行津貼。每次執行訓練飛行任務,或是飛羅馬,約塞連總會說服麥克沃特,讓他把丹尼卡醫生的名字記入飛行日誌。
&ldo;你知道這其中的情由,&rdo;丹尼卡醫生曾花言巧語,哄騙約塞連,同時詭秘地使了個眼色,彷彿與他在一起密謀什麼。&ldo;非萬不得已,我又何必去冒險呢?&rdo;
&ldo;那當然,&rdo;約塞連表示同意。
&ldo;我在飛機上也好,不在也好,這跟別人有什麼相干?&rdo;
&ldo;毫不相干。&rdo;
&ldo;的確是這樣,壓根就礙不了別人什麼事,&rdo;丹尼卡醫生說,&ldo;這世界要暢運,靠的是潤滑。左手幫右手,右手幫左手。你懂我的意思?你替我搔背,我替你搔背。&rdo;
約塞連懂他的意思。
&ldo;我不是這意思,&rdo;見約塞連開始替他搔背,丹尼卡醫生說道,&ldo;我說的是合作、互助;你幫我,我幫你。懂嗎?&rdo;
&ldo;那就幫我一個忙吧,&rdo;約塞連請求道。
&ldo;這絕對不可能,&rdo;丹尼卡醫生回答說。
丹尼卡醫生時常坐在自己的帳篷外面曬太陽,身穿夏令卡其褲及短袖襯衫‐‐由於每天洗燙,似消了毒一般,差不多褪成了灰色,神情卻很沮喪,頗顯得怯懦,微不足道。彷彿他一度大受驚嚇,魂魄飛散,從此便再也不曾徹底擺脫掉那次惶恐。他蟋縮著身子,坐在那裡,半個頭埋在單薄的雙肩之間,兩手給太陽曬得黑黑的,手指卻鍍成銀色,閃光發亮,雙臂裸露著交叉胸前,手不時輕柔地撫摩臂背,好像他感覺冷似的。其實,他這人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