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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達,熱情洋溢的祝福語“扎西德勒!扎西德勒!”裝滿了院子。這時,魯尼記憶的時空和現實的時空似夢非夢地交織在一起,眼前的一切,像在夢境中的皇家大劇院看歌劇。
“藏人結婚收到的禮品真實惠,有送上百頭犛牛的、幾百只羊的……”兩個納西人蹲在牆腳用好奇的眼光看著這一切,相互交換著各自的讚賞,認為納西人和藏人有相似的地方。
絨巴噓起眼在強烈的陽光下看完了禮單,轉過頭問旁邊的涅巴:“老爺過去給下屬的土司頭人從沒有送過如此大禮,難道?”
益西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湊近他耳邊低聲說:“大概少爺有所不知,你們家族與米巴家族有生死之交。”益西的表情神秘兮兮的,為了打消絨巴的凝惑,益西補充說:“這是你爺爺輩的話題了,說來就話長了。”
“我怎麼不知道?此話當真?”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老益西裝出滿臉的委屈,直截了當地反問:“我敢騙你嗎?”
絨巴搖搖頭,表示益西的反問言重了。隨後端起包銀木碗喝了一口青稞酒,轉過頭俯瞰院子裡人頭攢動的喜氣場面,鈸鼓聲和喧鬧聲突然塞滿雙耳。他認為,這樣的氛圍不是聽家史的時候,但他還是忍不住問益西涅巴:“你比我還清楚我們家族的歷史?” 。。
18 百年姻緣(1)(2)
益西涅巴嘿嘿地笑了,說道:“大侄子,不瞞你說,你還沒有出生的時候,我在你們家已經生活了四年時間,之前我在寺廟當小喇嘛學經,有些天分,你的爺爺看中了我的聰穎,要我去幫助你們家族的書記官群桌抄寫族譜和大事記。你爺爺要求三百多年的家族史要以《米拉日巴》道歌的形式整理出來,特別是你父親視家史為寶貝,很自豪地說,更登席巴家族有了自己的《西藏王臣記》,其中有一段就記錄著你們家與米巴家生死之交的故事。”
益西的話令絨巴深為感動,他覺得身旁的這位瘦小的涅巴是個令人尊敬的人,心想,“閒坐著,不如出去走走,聽聽益西講爺爺輩的事情,興許路上還能發現一位好看的女人。”
益西陪同絨巴未與米巴打招呼就走出官寨,米巴焦急地用雙手划槳一般刨開人群攔住他們,不安地說:“家裡忙得像‘牛炸群’了一樣,一定是怠慢了兩位,你們要去哪兒?”
“河口的初秋依舊像春天,是一塊寶地啊,你瞧,這麼好的地方供你享用,我們也四處逛逛,沾點這裡的福氣。”絨巴故意把讚美之詞說得帶點羨慕的意味。
“啊喲喲,你看看,大少爺真會開玩笑,要不我陪同溜達一圈。”
“不用了。”
“也好,反正也不是外人。”米巴目送散步的貴客說了一句頗有親情意味的話。
絨巴的腳下是峽谷向草原過渡的地帶,雅礱江帶給這裡的暖溼氣候使四周的山巒森林密佈,像菩薩賜給大地的黑綠色披風,披風擋住了這裡的涼風和寒意。遠遠望去,滔滔的江水像停止了吶喊,靜靜地流淌在絨巴的視線裡,彷彿江水受歷史的委託邀約他倆相聚河口,一同傾聽發生在十九世紀下半頁康巴大地上一場最大的土司之間的戰爭往事。
在稱之為康巴大地之臍的娘絨,出現過一位揚言要當“印度的王子漢族的皇帝”的傳奇人物——布努朗傑。在他呱呱墜地的那一刻,那聲如洪鐘的哭聲,在一股臍血湧出後就同轟鳴不羈的江水聲“碰”在一起。他的母親抬起怠倦的眼皮驚奇地看見,自己孩子的巨大哭聲將透進門縫的雷鳴前的閃電擋在門外。一位只有三根指頭的喇嘛曾預言,“此人是一個奔走於‘魔鬼’和‘護法神’之間的極端人物。”
目睹布努郎傑長大的人,親眼看見他把麻雀、老鼠、螞蟻一類的動物活活整死的殘暴場面,於是,殘忍終生伴隨著他從預言中走來,並印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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