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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石雕靠底部的位置按住片刻,神色一頓:“不好, 這地方陣眼常年不穩, 江底環境日益變差,地下那部分空間——之前嚴哥說是遊族墓穴是吧,本來就很不安靜, 現在又因為雷電暴雨而興奮異常, 石像破損,可能要定不住它了!”
薛清極斬落數頭水溺子, 看向隋辨的嚴重閃過驚訝:“你能感覺到其下游族墓穴的動向?”
“一點點,”隋辨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很難形容,就是一種直覺,之前沒感覺,現在離得近了,老覺得下邊兒有那種遊動的聲音在我耳邊響動。”
薛清極心頭閃過些許困惑,當年選定這地方時是印山鳴提議,他親自走遍附近,和修士中的陣修大家、妖族大妖們共同圈定了三處合適的位置,每個陣都立的十分艱難。
仙聖山難在選擇準確的點移栽樹來做陣眼,蛟固難在降服惡蛟殘骨並製成一個狹長陣眼,而求鯉江,難在遊族墓穴遊移不定,又藏在水中。
好在當年還有遊族的妖在,由嚴律找到說和,這才尋找到準確的地點,否則只憑借其他種族很難立陣。
印山鳴當年是鼎盛時期,尚不能分辨遊族墓穴的具體位置,只能圈出個大概範圍,這千年後的傻小子竟然能感覺到墓穴的氣息?
薛清極雖有疑惑,但此刻卻不是計較的時候,御劍而起一把拽住隋辨的後脖領:“上岸後再說!靈氣波動詭異,再留不妥。”
沒想到薅了一下竟然沒薅動,扭頭瞧見隋辨拽著怪魚的尾巴扯著魚鰭,扒著石雕叫道:“不行!這波動就是因為陣眼不穩,打雷下雨的讓這情況雪上加霜,我得在這兒畫完最後的符文,然後就在陣眼處立小陣呼應岸上的加固陣,同時催動上古陣符和加固陣!你走吧,我會游泳,寫完還能自個兒游回去,我小學拿了我們小區游泳比賽獎牌——”
薛清極看著他鼻樑上的厚眼鏡兒滑到鼻尖兒,露出單純卻犟驢似的雙眼,登時搓火,脫口罵道:“獎個鬼的牌,你當求鯉江是你家浴缸?你怎麼比我師兄還固執!”
說完自己也愣了愣。
他竟然無意識將隋辨和印山鳴混在了一起。
江畔,劈開的鬼拍手下,“孟三”的出現令修士與妖都是一驚,沒想到這人竟然就在附近,更不知道他藏在這裡窺視了多久。
虛乾的笑意出現在孟三的臉上,就好像孟德辰用小輩兒的身體借屍還魂。
他幽幽地嘆了口氣兒:“你們並不意外我這模樣,看來是在家裡查到了不少東西。這孩子哪兒都好,認真聽話,我囑咐的事兒他從來都不忘,就是總愛寫下來,這一點我很不喜歡。”
他的聲音分明十分年輕,但語氣裡怪異的腔調和竟然還真有些真心的嘆息與這聲音毫不搭嘎。
嚴律眉間摺痕加重,聽得格外噁心。
他對孟三沒什麼印象也並不瞭解,但只從仙門小輩兒和薛清極提起的敘述裡,嚴律聽得出孟三對孟德辰的忠心,顯然對這個長輩兒尊敬順從。
孟德辰心知肚明,但下手的時候卻不帶猶豫。
孫化玉對虛乾恨到了骨子裡,在孽靈和怨神阻撓下甩出數枚銀針直逼他面門:“你也知道孟三把你當成半個親爹,你竟然把他當成了自己寄生的皮囊!”
他雖不知虛乾的這種寄生具體是怎樣完成,但只是從孽靈對活物的寄生推測,不難想象孟三本人的魂兒都已被虛乾吞噬,連轉世的可能或許都已沒有了。
虛乾無需自己挪動,自有孽靈上前替他擋下孫化玉那些銀針。他語氣平常:“所以我不是將他從小就帶在身邊麼?他父母早亡,是我看出他還算有些天分,帶到身邊兒培養。這麼多年,他過得也算不錯了,既有地位,也有錢有勢,另有長輩照拂,給我些回報也是理所應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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