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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尹聞無垠還記得她那一日所著衣物，面若死灰復燃般，有些許希翼地望著無垠，言道：&ldo;此乃生母死前所縫紉，雖後日淪為乞丐，卻依然將此衣物儲存完好，因為這是母親留給我最為珍貴的衣物，亦是留給我的嫁妝，也是留給我的最後念想。&rdo;

清尹眸中淚，自眼角滑出，清尹伸出玉手颳去，便繼而言道：&ldo;公子可知我何時才穿著此衣物嗎？&rdo;

無垠聞此，微微皺眉，不知為何清尹要說這些，甚為不解，可未有幹擾，便回應道：&ldo;不知。&rdo;

清尹淚稍有收斂，抿嘴笑道，似期盼，又似回味，言語便飄來：&ldo;我唯有三種情況方才穿著此衣物。&rdo;

&ldo;一，母親忌日時。&rdo;

&ldo;二，見德高望重之人時。&rdo;

&ldo;三，出嫁時。&rdo;

清尹說罷，便是輕輕撫摸此衣物，淚自臉頰滑下，滴落藍白衣裙上。

無垠似意識到何事，便言：&ldo;當初清尹姑娘見我，想必就是以為我是那德高望重之人罷，殊不知我年歲和你相妨。&rdo;

無垠搖頭，似感慨他們二人相見時，她穿著此衣物相見於他。

可清尹卻遽爾言語道：&ldo;垠公子今日便離去罷，清尹身體有些不適，可能是太過開心罷，就不送公子了。&rdo;

無垠聞此，微微蹙眉，擔憂問道：&ldo;清尹姑娘，無垠還是懂得些醫術，若是身體有恙，可告知無垠，無垠雖醫術粗淺，卻也能救治普通惡疾。&rdo;

清尹閉眼，忍淚，搖頭，說道：&ldo;此非病，只是有些疲倦，藥石皆不能醫，公子無須擔憂，容清尹稍休息上時日便可恢復。&rdo;

無垠雖擔憂，可清尹如此言到，無垠也不好再做過多話語，便是退去，一拜：&ldo;那既然如此，那無垠便告辭了。&rdo;退去，將門拉上。

無垠站立床邊，望著那藍白衣裳，又似望向那香囊，想走近觸控，卻觸控到那漆黑冰涼的木床，而其上未有衣物，亦未有棉絮，此房為空房，漆黑而陰涼，似有寒氣不斷湧來，令無垠自那幻中清醒。

可清醒不過一息，便是又停下，似回憶起那日他離去時……

第27章 第三卷第七簾 明

忽有雷霆閃爍而過，天地轟鳴，響遏行雲，如奔騰滾滾巨浪拍打在耳邊，其聲劇響，似有暴雨將來。

天地間電光閃爍，恐怖至極，此乃暴風雨之前奏，卻如破竹之音迴蕩，久而不消，似鼓鳴於無垠心間，震碎他心中被塵埃封存的東西，而這些東西，也在此巨響之中，轟然碎裂開，而那心中的東西，便是跟隨那裂縫，流了出來，浸染心間。

可這些，卻並不影響無垠回憶。

無垠離去那一日，他站立在那庭院。

亦是如此天氣，即將有暴雨將至，天地昏暗不見一色，視線昏暗而狹隘，卻勉強能以行走。

無垠站立那地，有一道身影自其身上穿梭而過，而那道身影便是他，他一身白衣，頭戴幞頭，面色有笑，腰間帶有包裹，似離去時的欣喜。

無垠望向那緊閉的房門，微有蹙眉，站立舍外，一拜，便言道：&ldo;清尹姑娘，無垠今日便要離去了，若是清尹姑娘身體不適，便不需出門了，無垠相告一聲便可。&rdo;

說罷，離去，自跨步遠去，門中依舊未有任何聲響傳來。

果真，無垠獨自一人離去，未有見到清尹。

無垠目睹他離去，似與此宅中其他人告別，無垠並未跟隨其後，而是依舊站立庭院之中，似在等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