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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沐……&rdo;

皓月之光灑下，牡丹花影，照應於地，卻似一泥潭之底，有水草搖曳，窸窸窣窣，令人清醒。乍然醒來，方知那並非是泥潭之底，無非是冰寒月光灑下，而照應的錯覺。

呼喚聲散，眸中迷醉消散，面目肅然，清秀臉龐露出，竟是一書生模樣，看其裝扮，勝似書童，不過這書童已然長大成人罷了，然而裝束依舊保持原樣，顯得有些許幼稚，令人莞爾。

倏地，男子面目猙獰，瞳孔放大，瘋狂嘶叫：&ldo;沐，你在哪裡？你真的不要我了嗎？你是真地愛他嗎？為了他而放棄我，放棄這一切嗎？&rdo;

男子低聲抽泣，因無力而收回手去，並跌倒在地，不知是酒勁太過強烈，還是他心中的她真地離他遠去。

他勉強起身，望著那道消散背影，突兀哼笑，似笑自己瘋，似笑自己癲，擺手，目有淚湧，手中所提酒壺被瞬間抬起：&ldo;咕咚！咕咚！&rdo;猛烈地吞嚥著，任濁酒燒著自己的喉嚨，任濁酒麻痺自己的神經。

&ldo;嘔……&rdo;男子腹腔難受，弓腰，一連嘔吐著，麻衣被吐出的汙垢之物所沾，散發糜爛臭味。

可他卻絲毫不在意，抬起袖口，用力擦去，且不回頭，離去罷。

一頭漆黑長髮，絲絲髮線被皓月所照亮，背影拉長，手中酒壺提攜而起，喝歌道：&ldo;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rdo;

&ldo;一瓢濁酒盡餘歡，今宵別夢寒……&rdo;

歌到此處，便是又抬起手中酒壺，猛然灌下，充盈肺腑。

&ldo;啊幽寂，亂蛩吟壁，動庾信、清愁似織…&rdo;男子微吟，似輕觸而不敢褻瀆，似迷惘而不曾醒悟。

遊走在，散漫之地……

遠方，夜深，有宿醉之人，似是一中年女子。

她歸家時，突聞歌聲，便微駐足，細聽之，歌有悲傷，卻無法表達，咬牙低聲而喝歌，絲絲吟唱，如□□，不敢發聲，彷彿生怕驚動何人、何物、何事、亦或何心？

那人不知，只覺心中梗塞，眶有淚湧出，心中點點回憶勾起，卻被她強行用酒堵住心間，以免被情緒所浸染而流淚。

她搖頭，從笙歌醒來，卻知曉無笙，可此歌所吟之調，乃是笙韻，不過如今缺少應有之笙而已。

&ldo;夜深了，也該歸家了，不知又是哪位有心之人，在悲歌。若是有緣，會相見嗎？&rdo;她搖晃手中酒壺，趁著月光強烈，清晨較薄之霧，快速離去：&ldo;困也該聽我言，去尋他了罷。&rdo;

風吹拂，酒旗漂浮，發出轟鳴之音，令人清醒。

風大，霧氣隱約有些散去，那離去之人，身影搖晃，消散在隋唐城門前，隱入黑暗裡，再也看不清他的面目，他的背影，就連他的輕聲吟唱，也在這寂靜的夜裡，被風颳去。

&ldo;嘔……&rdo;異樣的嘔吐聲響起，夢境醒來，月光消散，世界歸於灰暗，借著離去的月光，唯獨可見那人瀟瀟離去之影，吟唱聲停止，唯獨可聽他灌下濁酒之時的衝擊之聲，獨自奏響冰寒夜空裡。

&ldo;是時候了，該去尋他了。&rdo;

話罷，便是再次搖晃離去，走在這三十里街衙，卻無任何心情欣賞這世間獨有的美景和這令人沉迷的馥郁清香。

淒淒背影，瀟瀟離去。

第3章 第一卷第二簾 訴

&ldo;牡丹花開，此等良辰美景，卻與我無關，悲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