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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穆馳此刻完全把舒黎知當作一個長輩,說話也沒什麼顧忌,尹碩不在,一老一少聊興不減反增。
舒黎知嘆口氣:「丫頭,很多時候人的許多不得已,別人看來沒什麼,可在自己就是天大的事,每個人的心裡總有最脆弱的一面,你說的隱情大概就是那孩子最不能承受的事。」
「可也許我們可以幫她?她什麼都不說,我們就幫不了她。那些不能承受的事,一個人默默這樣承受著,不累嗎?況且還要以失去那麼重要的人為代價?」
舒黎知輕搖頭:「不能承受的,就是心結,有的心結還是死結,也是最不願被人所知曉的,這種死結別人解不了,只有自己才最明白。」
許穆馳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卻不能從自己身上找到印證,如果說曾經和尹碩的分離是她的心結,那麼她也並沒有把這個結打死,林依、齊振麟甚至包括尹碩和她自己,都是她心結的鑰匙,幫她一路走了出來。
這個話題也就到此為止了。天氣非常不錯,又臨近黃昏,舒黎知突然起了興致,下午午睡了一會兒,這會兒在院子裡聞著初夏清香怡人的空氣,忍不住想邁腿去校園裡走走。
許穆馳挽著她,穿過梧桐密集的小院,走到校園的林蔭小道上。舒黎知自從來到學校,很少有這樣的興致逛校園,大概身邊陪著的人是許穆馳,讓她多了一份回憶的理由。
偌大的校園裡,和許多年前一樣,依然人來人往,依然隨處可見手捧著書的學生,三三兩兩的戀人,拉著橫幅的小社團。那時候的他們,現在的他們,不管時間過的多漫長,一代人又一代人的縮影在雅政大的校園裡穿梭卻沒有人能永恆停留。
舒黎知每走到一處地方,都會仔細地告訴許穆馳這裡以前什麼樣子,哪裡有了改變。許穆馳興致勃勃地聽著,想起第一次見面時,提到過尋寶的事情,便開口問:「姨奶奶,你那時候在學校究竟藏了什麼寶貝呀?告訴我唄,我自己偷偷先知道,不讓尹碩知道,讓他慢慢猜。」
舒黎知在日落黃昏中笑的慈祥:「這麼想知道?」
許穆馳點點頭:「特別想知道。」
舒黎知指了指前面不遠處的老圖書館:「當時想著因書會友,就在圖書館的一本書裡夾了一個自己做的書籤,黏在書上的一處空白地方,應該是在書的後半部分,所以如果沒有好好看這本書,應該是不會發現這個書籤的。」
許穆馳嘖嘖感嘆:「哇!是什麼書,您又寫了什麼呢?」
「是一本《詩經譯註》,書籤上寫的是自己當時很喜歡的一句詩『萬一禪關砉然破,美人如玉劍如虹』,落款是法史系黎知。」
許穆馳又一陣感嘆:「那有人發現那本書來找您嗎?」
「沒有,我放完書籤還在校半年多,那本書一直都在圖書館,也沒有人來找過我,可見這本書真的無人問津,或者沒有人有耐心讀到那一頁。後來我出國了,即使有人讀到了,也找不到我了。」
舒黎知語氣中有些淡淡的遺憾,那是她少女時代的小心思,被惦記了那麼多年。
許穆馳眼睛一轉又問:「姨奶奶,那現在咱們圖書館老館裡面還能不能找到這本書呀?我幫您找找看?」
舒黎知笑了起來,捏捏許穆馳的臉:「丫頭最貼心。不過老館裡的書都是手寫登記的,還沒有錄入電腦呢,找起來恐怕會很費力,你也別浪費那個時間。」
許穆馳嘻嘻笑起來:「沒事兒,反正很快也要放暑假了,我暑假一定是泡在圖書館做課題的,累了就去老館翻翻,沒準兒很快就找到了,您就當我是放鬆呢。」
舒黎知看了看老圖書館的方向,在初夏的微風中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拍了拍許穆馳的手:「我們回去吧。」
她隱瞞了一件事,那個書籤,她最期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