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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銳清捧著有些燙手的馬克杯,一邊小口啜著熱水一邊看顧卓立幹活。
男人把一個小號隨便改了名,然後在「狍子今天糊了嗎」發的黑貼下慢吞吞地敲下一行:「我看你才像失心瘋。」
烏銳清說:「沒力度啊。他都點名攻擊弟弟了,你起碼也得回敬沈灌一句吧?」
男人肩膀繃著,語氣有些微妙,「那個,別帶沈灌下場了吧。罵罵這個噴子得了,要不然他家粉絲更生氣,這事沒個完。」
烏銳清有些意外,「看不出來,你還挺冷靜克己。行,罵吧。」
顧卓立表情麻木,彷彿正在噴的不是自己。
——「警告你不要再來我家超話,我們聽不懂豬說話!」
——「你腦子裡是不是有泡?耳朵晃一晃都能聽到海浪聲吧?」
——「你他媽再出來晃悠,我日你個半身不遂讓你出門都邁不開腿!」
烏銳清嗆住了,咳嗽著說道:「過了過了,太重口了。」
男人推開鍵盤迴過頭來,「我不適合噴人,做這事讓我心裡特難受,我能不幹了嗎?」
烏銳清莫名從這個大男人的神情和語氣裡讀出一絲委屈的意味,愣了愣,「臉皮這麼薄?」
顧卓立鄭重點頭,「從小臉皮就薄。我爸教育我懷著善意對待每一個人,當噴子這種活我實在做不來。」
烏銳清聞言嘆口氣,掀開顧卓立給他蓋在身上的薄毯,說道:「那我還是自己來吧。」
「哎……你還是別動了。」男人見勢連忙把他按回去,把軟綿綿的小毯子重新對摺平整,把他圍了個嚴嚴實實,滿臉寫著焦慮,「那還是我來吧。」
他重新坐回電腦前,深呼吸,「不就是閉眼狂噴嗎?行,只要把眼睛閉上,我什麼都能噴得出來。」
烏銳清看著螢幕上突然開掛一樣翻滾而出不重樣的髒字,心裡默默吃驚。
這個哥怕不是對「臉皮薄」存在什麼誤解。
從背後看,有些委屈的大男人莫名可愛。襯衫裹襯著肩背處線條流暢的肌肉輪廓,看起來健康而富有活力,就像他這個人一樣。
烏銳清的前半生如同一片深海,沉寂海面下洶湧著的全都是絕望。唯二鮮活的面孔都與他緣淺,顧卓立大概算是突然闖進來的第三個人。
他喝口熱水,只聽男人一邊敲鍵盤一邊問道:「茶几上那藥是你剛才吃的嗎?」
烏銳清:「嗯。」
「這藥不能亂吃。」男人說,「這牌子過量使用氫氧化鋁,總吃可能會慢性鋁中毒,損傷大腦。」
他推開電腦,拿起手機打字,「剛才聽你說症狀,應該是胃虛寒伴淺表性胃炎,要慢慢溫養。我發你一個藥膳方,每週吃兩次,半年就能好不少。」
烏銳清聞言微微錯愕,點開聊天框,顧卓立還真給他發了一個方子。
男人的神情帶著一絲不同以往的嚴肅,「飲食一定要規律,心情要好。你會煮小米粥嗎?我可以教你,很好學,或者你找個保姆,晚上喝小米粥特別養胃。」
烏銳清忍不住問:「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顧卓立頓了頓,「我姥爺胃病多年,照顧病人久了自然就知道了。」
他說著,隨手拿起那盒止痛藥要扔進垃圾桶。
烏銳清連忙說:「別扔,我放車上。」
男人奇怪問:「放車上幹嘛?」
——十七週歲那年,烏銳清拿到英國駕照,終於擺脫了烏家派來的那個臭臉司機。可他自己開車沒多久就在某次駕駛過程中突發胃痛,操作失誤撞毀高速橋的欄杆,只差一點就墜下高橋車毀人亡。
顧卓立看他表情,臉色一沉,「不會吧,因為胃痛出過事?」
烏銳清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