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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素素幫楊蔚藍提著包,把她送下車,一直到火車快開的時候,才彼此交換了地址,依依不捨地上車去。
楊蔚藍順著站臺,慢慢地走出車站,目不暇接,S市這些年變化很大,平地起高樓,街心公園的植被越加好了,引得蝴蝶翩翩起舞,蜜蜂辛勤勞動,老頭老太太們悠然散步打拳,大姑娘小夥子也隨便就能找到聯絡感情的妙地兒。
站在路口,楊蔚藍踟躕猶豫,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先回家一趟,她已經好些年不曾歸家了,每次放假,總有各種各樣的紛繁事務纏身,不知道母親是不是依舊美麗,是不是仍然喜歡看書畫畫,彈琴下棋,也不知道父親身體如何,是不是依舊喜歡臨湖垂釣,不知道家裡養得灰灰,還認不認識自己這個不稱職的主人?
楊蔚藍遲疑良久,雖然恨不得立即飛奔回家,但是始終還是最放心不下尹風那邊的事兒,最後嘆口氣,打車直奔S市第四醫院。
蔚藍小時候是醫院的常客,所以,對於這裡,她總是不自覺帶著些許恐懼厭惡的複雜感情,剛走進醫院大門,就見尹風坐在長椅上,閉目養神,他的眉頭緊緊皺著,只幾天不見,就似乎越加憔悴了,楊蔚藍心中一痛,這個人,曾經也是丰神俊朗,如今,卻為了這些瑣碎的事務消磨掉大半風華。
蔚藍也沒叫尹風直奔五樓的重症病房。
病房門開著,窗戶也開著,窗臺上放了盆蘭花,香氣四溢,讓整個病房並沒有陳腐的味道。
病床上的李治國,雙腿都包紮得很嚴實,半靠於枕頭上,一口一口地吃一個美麗哀愁的女人餵過來的米粥。
“萍萍……”
“你不用說。你如果不想治療。咱就不治了。我願意伺候你。”
“遇見你。是我地福氣。”
李治國地聲音很平靜。他地眉眼中雖然帶著濃厚地痛苦和哀傷。卻依舊是從容且平靜地。
楊蔚藍怔怔地看著。不知為何。他地這種平靜。讓蔚藍心中地怒火一下子冒了出來。一步一步踏進門去。在那女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地時候。楊蔚藍推開她。站在病床邊上。定定地看著李治國。
李治國和萍萍剛想開口。可是猛然間見到楊蔚藍眼睛裡洶湧流淌地怒火。一下子哽住。一句話都吐不出來了。
“我是軍人的女人。”楊蔚藍的話語,很冰冷也很虔誠,“如果有一天,我的丈夫要上戰場,我會在家為他照顧老人撫育孩子,如果他缺胳膊少腿兒的回來,我願意一輩子伺候他,幫他照顧家裡,做一切我所能做到的事兒。”
蔚藍的眼睛,微微溼潤:“可是,如果他能夠治好病,能夠不用殘廢,能夠不用我這麼操心的照顧,哪怕只有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的希望,他也沒有權利不去盡力治療,也沒有權利不去拼命拼命地好起來,他這條命不是自己的,他有什麼權利讓他為之奉獻一生的軍隊和祖國永遠虧欠他,他有什麼權利讓愛著他的妻子一生處於痛苦之中……”
李治國的瞳孔緊縮,猛地咬住嘴唇,轉頭看向自己的女人——那個自從他出事兒以來,一滴眼淚不曾掉過,永遠笑容滿面的姑娘,已經淚滿衣襟。
“哇……”萍萍一頭栽進李治國的懷裡,痛哭失聲。
楊蔚藍看著他,忽然一轉身,把躲在門外的尹風拽進來。
“李治國,你應該看出來了,這個人以前也是軍人,但是你可能不知道,他今年還不到二十四歲。”
李治國怔了怔,眼前的男子眉清目秀,長相很俊朗,只是臉上帶著滄桑和疲憊,鬢角也略有斑白,他一直以為,這人大概三十多歲了,沒有想到,他竟然是這麼的年輕,二十四歲,還是個孩子呢!
“你不知道,他每天有多麼辛苦,我們救助基金人少,事情多,他每日都睡不夠四個小時,經常性的有一餐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