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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彎繞,心事也彎繞。兩人彎彎繞繞艱難上山坡,汗水比日色來得快。
何不騎馬的念頭同時開始轉,赫連聿磕著三寸軟鞋,把砂石往外倒:「過來擋著些。」
周檀戳在日光下,在越發多的人群裡尷尬得想遮面。毫不顧忌的眼神在他肩上兜轉到臉上,他一手抬袖遮陽,一手支著半身都要不遂的赫連聿。
竹林石板路,公子身段也像竹。姑娘們持扇不持扇的,都要路過瞄上一兩眼,再欲蓋彌彰地轉回來細細看。
熱心腸的夫人擠來問候,巾帕撲到臉上:「公子還真是會疼人,娘子好福氣。」
赫連聿哽得想要當場躺倒,在越發湧動的人頭裡竊聲言語:「你可當真是,不想引人注意。」
「兩人引人注意,總比一人來得好。」周檀繼續拖她走,薄汗沿著脖頸滾成細細一道河,被日色曬得晶亮。
赫連聿收回莫名想去擦拭的手指,心頭滾起一陣惡寒:「你不過是想拿我做筏子罷了。」
「那君侯,做這筏子麼?」他又挑著眼風來看人。
這人真是要人命,赫連聿正回額上墜下的釵珠,斷斷地走,續續地停。
作者有話說:
靈感真是時有時無,存稿快用光了,得加緊一把了哈哈。
第13章 、碧波狐
碧波寺下藏著紅狐神,神神叨叨埋了一窩買賣。
山高有盡頭,中庭裡菩提樹根扎得深,鬱鬱蔥蔥鋪遍庭院。
栓紅繩的有,拴紅布的人也不少,若是求子,連針腳砸出的娃娃也拴得。住持笑著立在廊下,長眉垂著,發須都白。
「肯陪夫人來的男子不多,公子心誠,所求也定能圓滿。」
周檀連誑語都打不出,難得支吾幾聲去換話頭:「此地是南佛一派的寺院,為何還有他派信徒來拜。」
「圖個心誠罷了,哪管得了那麼多雜事。這世上的事,說也說不清,有個念頭盼著,總是好。」
樹影斑斑駁駁投下,禪房錯落地擺,門前有些花木深的意思。
赫連聿揣著簽子回,尚嫌不夠地晃著籌筒。她舉起簽子給人看,臉上有些奇異神色。
「撥雪尋春,燒燈續晝。」
周檀接了簽子舉起手看,眉眼也漸漸舒展起來:「手氣倒好。」
「你說這簽筒裡,有下籤麼?」赫連聿一手舉簽一手揩汗,大馬金刀岔著腿,裙擺繫上了腰,終於鬆快了些。
「求籤子,求的是圓滿,真真假假,在心裡盤弄便是了,說破了總歸不好。」
住持託著鳥雀過路,望著兩人開口講,雲山霧罩裡撒著步子走。白鷺臥在他掌心,羽毛泛著水光。
「不如意事十有八九,這求神拜佛也轉不了的生機,總會有人求旁門左道。」
「問到些什麼?」周檀擱了簽筒去問。
「這往來參拜的人裡,掛念著續香火的不少。不少人說,這碧波寺裡靈氣一年不如一年,求子倒不如去拜狐仙。這砸場子的人,還真是大膽得很。」
周檀尚未開口,便聽得轉角人聲響起,婦人巾帕遮臉,臉上落著紅痕,三寸足走得也快,匆匆擦身過時,隱隱約約看得見手中木雕的紅狐小件。
紅狐狸巴掌大小,雕工粗糙,吊梢眼挑得過度,被人護在手裡,打眼一看只有草草兩道往上斜飛的刀痕,邪氣毫不遮掩。
倒自己撞上門來。
碧波寺下藏著紅狐神,神神叨叨埋了一窩買賣。
赫連聿踩回重靴,先舒坦地長舒了口氣,才發力跟上倉促撞見的那根線索。
嬌貴的鞋襪被她草率拎在手上,山林裡光影重重,她勾回短刀,借力而起,林燕一般逡巡在半空之間。
這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