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第1/5 頁)
放鷹臺這一帶馬草豐茂,正是萬物復甦的時節,抽節的草葉綠綠絨絨,將將蓋住泥面,葉尖上沾著粒粒水珠,馬蹄踏上去,猶如踏在西域供奉的氈毯,分外舒適。
崔靜訓已經看不出太子殿下的心思了,兩匹快馬跑了一轉,崔靜訓催馬停駐,將上半身向太子殿下靠了一些近來:“師二娘子——”
才起了一個頭,話沒有說完,遠遠地忽聽到一個響亮清甜的叫聲:“皇兄!”
長信侯驚呆了,回頭一看,只見襄王殿下騎著他那頭憨態可掬的小毛驢正在太陽底下揮舞著大臂,笑容堪比一朵盛開的葵。
太子殿下不是最厭惡襄王殿下那個“麻煩精”麼?
脆甜的“皇兄”由遠及近而來,襄王殿下胯下那頭小毛驢神氣在在地邁著小短腿,馱著寧懌飛奔到面前,等從毛驢上下來,襄王殿下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他一步跳到寧煙嶼的馬前,神情顯得異常激動。
“哥,你怎麼突然要教我騎馬?你不是說我特別笨,怎麼學都學不會麼?”
小時候,他羨慕皇兄能騎在神駿勇猛的千里駒上,手持弓箭,例無虛發,小小的心裡充滿了敬佩,便央著皇兄,一定要教他騎射。
寧煙嶼推拒,試圖為他從軍中找個教習,但寧懌不肯,執意要讓皇兄親授,還出面說動了阿耶。
寧煙嶼無可奈何,只有教他。
可惜這個笨蛋,學了一個月還沒有小成,還衝他誇下海口,道自己也能騎射,那天襄王殿下抱著弓箭騎著棗紅馬衝進了圍場。
結果箭還沒“嗖”的一聲從弓弦上發出,人便已“嗖”的一聲從馬背上飛出去了。
那次寧懌摔得七葷八素,額頭上腫了一個高高的壽星包,把鄭貴妃心疼壞了,對太子敢怒不敢言,到底也陰陽怪氣地譏諷了幾句,阿耶見他不佔理,出面調解當了和事老。
鄭貴妃與太子素有嫌隙,此事不過是激化了二者之間的矛盾,但寧懌呢,頭上的傷還沒好,自己又樂呵呵地過來找太子皇兄玩耍了,差點兒沒把鄭貴妃氣得倒仰。
她是管不住兒子親近太子那熱臉貼冷屁股的賤樣兒,但好歹也把他的棗紅馬沒收了,下令從今以後,不準寧懌再騎馬。
寧煙嶼坐在馬背上,握住韁繩,唇角折出一點若隱若無的弧度:“阿懌,你怕不怕你母妃知曉?”
自上次以後,皇兄也像是嚇著了,後來不論寧懌再怎麼求,皇兄都堅持不肯再帶自己騎馬,好不容易這次皇兄主動提起,但凡有半分的猶豫都是對這份兄弟情誼的不尊重。
他忙搖手,拍拍胸脯:“不怕。”
寧煙嶼朝崔靜訓,下頜微抬:“給他。”
長信侯從旁看了半天,他說怎的那師二娘子都去了仙都宮,殿下還能泰然自若地出來跑馬。
原來是圍魏救趙。
若讓鄭貴妃知曉襄王被太子拐帶出來了,定會氣得面目猙獰,腦子裡旁的事一應空白,一心就只撲在襄王身上,那時,太子那師
二娘子自然得解。
要說他為何不直接衝上仙都宮管貴妃要人……長信侯深凝太子殿下幾眼,以為,還是嘴硬,豁不出臉。
看破不說破。太子臉皮薄。
長信侯瞭然地笑了笑,翻身下馬,將襄王殿下送上馬背。
寧懌在馬背上搖搖晃晃的,乾脆焦急地一把抱住了馬脖子,伏在上頭。
“哥,你教我,怎麼控制它,讓它不亂跑。”
他雖然很想學習騎馬,可上次那經歷實在過於糟糕,給寧懌留下了非常尷尬難堪的印象,還讓母妃一直說太子皇兄的壞話,寧懌很討厭這樣無用的自己。
寧煙嶼的唇角往內折:“寧懌,今天教你個好玩的。”
襄王殿下呆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