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第1/5 頁)
日頭很好,長安城中綿綿密密地落了數日的雨。
雨線如麻,洗滌塵埃,將連日裡驅之不散的血腥味道都衝了個乾淨,雨停時,晴方好,只是流水落花春去也。
空氣間隱隱的燥熱,與白晝時光的愈來愈長,提醒了人們夏日的來臨。
師暄妍在東宮住了兩二日,前幾日,幾乎只能在床榻上渡過。
她不知這世上,還有如寧恪這般精力強盛的人,每每抱怨著政務繁冗,熬得他幾乎吐血,以此來博取她的同情。
當師暄妍果真開始心疼男人時,他立馬就變了一副嘴臉,二五下便劫掠了她到拔步床上,接著便是一番“按圖索驥”,遵循著那幅圖冊在她這裡胡作非為。
他還模樣正經地對她道:“漢王之亂時,曠了多日未能給般般解毒,所以即日起,孤要開始夜夜不輟。”
師暄妍心中暗忖:只怕是“夜夜笙歌”吧。
男人總是能把便宜自己的事說得這般理直氣壯,說得這般義正詞嚴,好像原該如此,他還吃虧了一樣。
師暄妍深知某位殿下在榻上的為人,說是“衣冠禽獸”都還多添了“衣冠”二字,習慣了,便也懶得計較。
只是再這般操練下去,非把她的纖腰折斷了不可。
師暄妍委婉拒絕:“殿下監攝國政,委實辛苦,大事為重,妾這點小病,不算什麼。”
寧煙嶼挑眉:“料理國朝是大事,給般般治病也是頭等大事,孤已經年過弱冠,還無一子,等即位以後,那些老傢伙們就該長篇大論地催了,師般般,你也不想孤每天淹沒在那些勸我納妾的摺子裡吧?”
他總是能精準地拿捏她的七寸,師暄妍無話可說。
比起現在的操勞,將來要面對的口水,更加令人不好受,與其如此,不如先滿足了寧恪的願望,與他生一個長子再說。
隱忍了又隱忍,太子妃支著兩團暈著黑影的可愛眼圈,終究妥協了:“……好吧。”
天知曉,她已經兩日不得好眠了。
寧恪他,歇了幾日之後,好像更勇猛了,簡直有著用之不竭的精力。
住進東宮的第二日,太子妃起來了,她向東宮繞了繞,將整座宮室都逛了一圈。
有惹煙帶著,一一為她講解東宮諸殿與諸室之內的趣事。
包括小時候,殿下貪玩被聖人痛打板子一事。
師暄妍十分好奇:“我見陛下十分縱容溺愛太子,也會動板子麼?”
惹煙道:“有的。殿下是天資聰穎,可太傅傳授課業過於陵節而施。殿下七歲時,就要學習普通計程車子十幾歲要學習的文章,有些佶屈聱牙、生僻不通之處,殿下也會吃力,太傅教學不大擅長鼓勵,殿下若是不能完成盡善,也要被罰抄書。天長日久,他就煩了。”
原來小寧恪,縱然是天賦異稟的神童,也會厭學啊。
如此生動,就和平常的小郎君一樣,可愛又驕縱,帶點自孃胎裡來的傲氣
。
“那後來呢?”
池頭春色已盡,榆葉鸞枝上卻花如紅雪,簌簌而墜。
惹煙掩唇微笑:“殿下跑出去了,他搶了騏驥司剛剛滿月的小馬駒,出了長安城,大抵,是要離家出走吧,說什麼,‘什麼狗屁倒灶的文章,孤再也不學了’!還讓奴婢等替他打掩護。”
師暄妍睜大了眼睛:“真的啊?他這般叛逆?”
惹煙點頭:“是的呢。不過,知子莫若父,他前腳走的,聖人後腳就派神武軍把太子逮回來了。可憐殿下,甚至還沒逃出玄武門。”
“……”
原諒她,她不是故意要笑的。
實在也太滑稽了一些,她甚至能想到,年僅七八歲的小太子,邁著兩條還不大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