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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眼,冷靜溫和:「她已佈局設宴,我若不赴,豈不辜負佳人一番心力?」
風若目瞪口呆,瑟瑟發抖地抱緊自己懷裡的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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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雨水霖霖。
衛渺失蹤一案無人提及,徐清圓等一眾女郎,以及梁丘,陪同老夫人一同去義寧坊的積善寺禮佛。
積善寺是一尼姑庵,寺中的師太身受梁老夫人的信任。衛渺死時那日,這些師太們才剛剛做完法事,離開梁園。臨去前,師太邀請梁老夫人過兩日去參加廟中盛事——
「佛誕日」。
梁老夫人一口應允。
梁家眾人坐馬車前往義寧坊,黃昏之日,雨水綿綿,整片山水霧濛濛一派。
煙雨淋漓,半山迷離。徐清圓掀開馬車遙望,她看到山中有廟,藏於岡巒草木蔥鬱中,一排屋脊漆黑幽森。
雷電劃破天穹,雪白一道。
徐清圓身子一顫。
同坐一車的老夫人急忙摟她入懷,將她當做小女孩兒哄道:「露珠兒別怕,今晚我們必然能上得了山,吃得上齋飯。祖母和積善寺的師太們熟得很,你之前也見過她們,她們都是善女子入了佛。」
徐清圓細聲:「祖母,我不怕……」
她正要放下車簾,忽然見到煙雨濛濛中,一隊披著黑色蓑衣的騎士運著什麼東西,行在山道上。
清圓身子前傾,趴在車視窗向外看。黑壓壓的騎士們身上雨水滴答,梁家車馬停下,去和那方人交涉。
那批騎士下馬。
一會兒,梁家管事來到馬車前,向老夫人和女郎們交代:「老夫人,是大理寺運送棺槨去積善寺,讓棺槨在積善寺暫厝。不想與我等遇到,那邊向老夫人請安。」
大理寺掌管刑獄,經常會遇上無家可歸的屍體懸案。一般情況下,他們會選擇將這樣的死屍停於廟中、觀中,待勘錄完善後,再行入土為葬。
大理寺此行,似乎是公務。
一聽到「大理寺」,徐清圓心口一揪,耳朵高高豎起。
她揚起美眸、伸長脖頸向那方看,想看烏黑蓑衣中,是否有晏傾。時至今日,晏郎君是否懂她的苦衷?
而梁老夫人對於這種路上遇屍體的事頗為嫌惡,一聽對方還要來請安,斷然拒絕:「不必了。」
徐清圓一下子急了:「老祖宗……」
車中眾女都奇怪看來,抱著植物的梁丘也疑惑看她。
徐清圓漲紅臉,怯意湧現,卻支吾道:「相逢即是緣,起碼給他們一杯水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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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間,晏傾下馬,望著梁家停下來的粼粼車馬。
斗笠擋住他的眼鼻,只露出一點下巴。他分明看到馬車那邊的寒暄,但他默然片刻,吩咐風若:
「你去跟他們打個招呼,和徐娘子說幾句話。」
本來無所事事的風若瞬間驚了:「啊?我?我說什麼?郎君,人家想吃的定心丸,恐怕不是我給的吧?」
晏傾低著眼,固執堅定:「……你隨便說。」
第7章 鎖梁園7
徐清圓陪老夫人下車的時候,老夫人捏捏她的臉,目光渾濁卻深邃,半開玩笑:「露珠兒心善是好事,但可不要學壞人家的女郎,被陌生男子騙了。你和丘兒是我的心肝肉,誰走我都不捨得。」
對面大理寺的官員們冒雨走來,老夫人聲音傷感,徐清圓面頰一下子緋紅了。
她與跟著她一同下車的梁家郎君梁丘對視一眼,梁丘無奈地對她做個口型:祖母老糊塗了,別放心上。
梁丘口上嗔:「祖母你別嚇到露珠兒了。露珠兒是客人暫住咱們家,她阿爹回來了,她就要跟著走了。」
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