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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瓊道:“豈止古怪,我怕她在天亮前,會幹出意料不到的傻事來。”
羅天奇渾身一震,急道:“她會怎麼樣?”
桑瓊搖頭道:“現在還很難論斷,或許她會殺人,或許她會殺死自己。”
羅天奇倒吸一口涼氣,哺南道:“怎麼會?她晚飯時還告訴我,叫我等候大哥回莊,假如請得神醫,務必要阻止今夜診治春梅的瘋病,我不懂,問她她又不肯解釋,後來才悄悄對我說:原來她已經從春梅口中探問出一些關於臥龍莊慘變的經過,只是還沒有問出兇手身份,她不願讓大哥知道,想再盡一夜之力,明天再使你得到一個意外的驚喜……”
桑瓊皺眉道:“你相信她的話嗎?”
羅天奇點點頭,又搖搖頭,道:“我不敢全部相信,但最近她的神情舉止,令人不解,或許她真在進行著一件暫時不想讓咱們知道的事。”
桑瓊毅然搖頭道:“天奇,你還不夠了解她,試想,她如已從春梅口中探得一鱗半爪,以她的脾氣,早就忍不住要告訴你了,何況這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她又怎會獨自偷偷落淚呢?再說,她為什麼最關切搬家的事?及至決定搬家,為什麼又極力反對?等到真正搬了來,突然又改變主意,願意住下去了?其間連續反覆三次,你可曾想到有何原因?”
羅天奇迷惑地道:“我想不出原因。”
桑瓊道:“一切緣故,今夜都將揭穿,那也是咱們料想不到的結果,所以,千萬小心,不可疏忽。此外,素娥和竹林逸士黃光平,也要留意監視,設有異動,務必保護小樓,等我回來。”
羅天奇一顆心已懸到口腔邊,連忙答應不迭。
兩人各自結紮,攜帶了兵刃,悄然熄燈掩窗潛出,羅天奇長身掠上樓簷,桑瓊卻在園中迅速地搜尋一遍,展開身法,直向前面莊門奔去。
經過素娥居住那棟臨牆小樓時,桑瓊曾略為停步審視,樓中燈光已滅,靜悄悄毫無聲息,他本想登樓檢視一遍,但想想素娥是個年輕少婦,故而又打消了這念頭,逞自穿過樓下,越出了莊門。
山莊向左一轉,行約百丈,便是一望無涯的巢湖,此時殘月浮空,湖畔一片寥寂,只有微微水波,閃現出一條條一頃頃無聲無息的波瀾,湖中姥山和孤山;依稀僅見兩團暗影而已。
桑瓊在湖邊停步,輕輕釦指三響,蘆葦叢中應聲駛出一葉扁舟,操槳的,正是梁金豪,桑瓊微一提氣,飄然跨上小舟,梁金豪舉槳向岸上一點,小舟箭一般滑出六丈外,絲毫沒有帶出聲響。
藉著慘淡月色,只見梁金豪神意悽惻,目含淚光,木然操槳駕舟,遙向湖心方向蕩去。
桑瓊見此情形,已知張得勝遭遇了噩運,心裡一陣失望,輕輕問道:“致命傷在何處?
竟無法救治了?”
梁金豪搖搖頭,哽咽地答道:“渾身被割七十餘刀,命門穴上釘著一幅血布……”
桑瓊猛地一震,哺哺道:“這麼說,是他去踩探那一雙男女的時候,敗露了形跡?”
梁金豪又點了點頭,從襟底抽出一幅褐色布巾,默默遞給桑瓊。
布巾滿現血汙,但卻不是傷口淤血沾染的,而是用血水寫著八個大字:
窺人私隱,特施薄懲。
桑瓊凝注布上血字,雙眉連掀,不期怒容閃露,重重哼了一聲,道:“好狂的口氣,好毒的手段。我倒要會會這兩位心狠手辣的男女,看他們是什麼東西變的,金豪,移舟泊岸,咱們現在就去……”
梁金豪黯然搖頭道:“來不及了,屬下已經去過,那竹籬破戶中只留下兩具屍體,下手的分明另有其人。”
桑瓊駭然一驚,滿臉迷憫,半晌沒有出聲。
梁金豪沉痛地又道:“屬下請求幫主,張得勝雖未正式入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