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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這匕首……&rdo;

&ldo;沒錯，這把刀是用荼藜的汁液浸泡過的，&rdo;鄒望臉上顯出獰笑，&ldo;你的死期到了，不過別擔心，所有人……這莊上的所有人都會為你陪葬。&rdo;

&ldo;不!&rdo;懷沐不顧一切地大叫起來，&ldo;放過他們!放過我的妻子兒女!&rdo;

哼了一聲，鄒望的臉色更加陰沉，嘴角歪斜成一個可怕的弧度，&ldo;放過他們，當年你可曾放過她……&rdo;

就在這時，一道耀眼閃電從窗外蜿蜒而過，緊接著雷聲響起，震得窗欞都在簌簌抖動。突如其來的霹靂讓鄒望停滯了一下，面部不由自主地抽搐，手腳也隨之痙攣顫抖，連匕首也握不住。千鈞一髮之時，懷沐大吼一聲，用盡全身力量抓住那柄刀，反手插進對方腹中。

顫抖停止了，鄒望臉上在這一瞬恢復了平靜，並沒有驚訝憤怒，相反卻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

&ldo;了結了……&rdo;

懷沐突然明白過來，他渾身冰冷，不顧一切地撲上去搖晃對方：&ldo;不，你不能死!救我!&rdo;

鄒望青白的臉龐此刻已經變成鐵灰，眼神卻迴光返照一般，變得異常銳利興奮：&ldo;沒用……我不會救任何人。你會死，你的家族也會滅亡，什麼也不剩。&rdo;鮮血從他嘴角湧出，令那張可怕面孔變得瘋狂，&ldo;蟬娘!這是你想見到的，對吧?&rdo;

&ldo;不。&rdo;

這聲音不屬於在場二人，冷靜得異乎尋常。殊死糾纏的兩個人不約而同將目光移向聲音來處，卻看到一人舉著燈籠，從門口緩緩走來：&ldo;沒有人願意見到殺戮，更何況，是毀滅她曾經的家族。&rdo;

燈籠被放在了供桌上，暗淡光線下，依稀可見來人修長眉眼，帶著一種罕見的鄭重態度。懷沐首先叫了起來：&ldo;那位長安客人?&rdo;

來人拱手：&ldo;正是長安城中李淳風。&rdo;

懷沐呆了一呆。鄒望腰背突然挺直：&ldo;你怎麼知道她……&rdo;

凝視對方，李淳風攤開手掌。手中是一塊不起眼的黑色石頭，看起來和供桌上那塊極其相似：&ldo;是這石頭告訴我的。&rdo;

像是被抽乾了全身力量，鄒望癱倒在地上，死死盯著那塊石頭，冰冷眼神突然變得柔和起來，彷彿在那裡見到了所愛之人的面容。

&ldo;是她，蟬娘……莫看我現在這副模樣，又老又醜，二十多年前，長安城中誰人不知鄒公子的名頭?祖上產業豐厚，父親是太子府中寵臣，我又正是揮金如土的個性，長安城那些閨閣俊秀，教坊煙花對我趨之若鶩，我卻自視甚高，一直沒有遇到合心意的人。直到那一日出城打獵，遇見了她……&rdo;

語氣溫柔，一瞬間，眼前這醜怪老人不見了，幻化出當年錦帽雕鞍的翩翩公子模樣。&ldo;她赤著雙腳，發上戴著一頂柳葉編成的花冠，卻比那些珠圍翠繞的女人好看千百倍，又天真，心地又溫柔。或許是前世冤孽，我一見到她，便驚為天人，立誓非她不娶，她卻對我很是冷淡。那時我還不知道她的這位兄長是狼心狗肺之徒，為了接近她，我與他曲意結交，彼此也成了好友。

&ldo;天有不測風雲，楊廣登基，殺父弒兄，父親也在宮廷變亂中以謀反之名被殺。我孤身逃離長安，無處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