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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不帶遮掩,毫無技巧的盯梢,究竟是哪家自不量力的暗探?
楚離往視線源頭處淡淡一瞥,本是攜著股逼人的威壓,意圖警告一二,卻在看清那人時,腳步一頓,連同周身凜若冰霜的寒意都驀地一鬆。
溫晚亭覺得自己被那人狠狠瞪了一眼,關鍵是那人瞪完了之後,還自顧自愣了一下?
她用食指來回蹭了蹭鼻尖,當下有些心虛。她覺得自己看到好看的事物就邁不開步子的習慣,簡直成了印刻在身體裡的本能,是除了「說話、寫字」以外另一件不受失憶影響的習性。
也不知道自己年紀輕輕到底經歷了什麼,對「美」的執念如此之深。
這得改改,溫晚亭方才沒覺得什麼,但現下卻對那位記不起樣貌的未婚夫有了些許愧疚。
她想想自己得是個言而有信的人。既然答應了楚離,見到外男時會避嫌,那便不管那外男是不是長得如同謫仙一般風姿卓越,她都應當二話不說扭頭就走。
她這般想著,便這般做了。當下腳尖一旋,金絲薄煙的裙裾攜著風光華流轉,揚起的青絲髮梢都透著股躍然靈動,足下不停,健步如飛地往回走。
剛想上前的楚離:……?
作者有話要說: 楚·鋼鐵直男憨憨追妻火葬場預定·離
第六章
溫晚亭走得目不斜視兩腳生風,苦了春鈴一路小跑跟在她身後,邊跑邊喘,邊喘邊說:「小姐,您走這麼快做什麼?」
她復又急跑兩步,再停下來喘兩聲:「您莫不是在避嫌?」
溫晚亭一聽,走得更是腳不沾地。也不知是不是從前惹是生非後開溜的多了,她也微微驚訝於自己這雙瞧著不甚纖細的腿,竟能邁出如此瑣碎又急速的頻率。
春鈴追是追不上了,只能在原地瞧著那身影,試圖最後挽留一把:「其實您與楚王殿下已然訂婚了,整個京城無人不曉,當下說一兩句話,也不打緊的。」
溫晚亭一個急停沒停穩,又往前趔趄了一步,才猛地回頭:「那是楚王?你不早說?」
春鈴這才想起來,自家主子每日都會清空的記憶,就如同那滾滾長江東逝水,留都留不住,壓根就記不得楚離的樣貌。
好在溫晚亭並沒有真的怪她,事實上她也明白自己生了這怪病實在怨不得誰。
她在腦中將楚離的模樣細細回憶了一番,若說方才驚鴻一瞥,瞥得極為心虛內斂,那現下回憶時,則是憶得理直氣壯。
從他玄青足履上的暗紋,到鑲碧鎏金冠上的羊脂玉簪,一點一滴在心中刻畫細膩,熨燙妥帖,方才喟嘆一聲:「早知是他,方才就多看兩眼了。」
老天爺總喜歡在出其不意的時候給人來個驚喜,或者來個驚嚇。
譬如溫晚亭剛剛在抱憾未能將楚離看得更真切些,真切到將他每根頭髮絲散開的弧度都印刻在僅有一日的記憶中,老天爺就立馬將人送到她跟前。
應驗之快,令她臉上的表情在驚喜與驚嚇中來回切換:「你怎麼過來了?」
自從楚離被溫決暗示過,女子的心思有多麼千迴百轉,細膩敏感,且難以琢磨之後,他對待溫晚亭提出的問題,都不由得往深裡多想一步。
縱使多想一步也想得不是十分明白,但此情此景,他覺得應當依著溫晚亭的話來說。
他鄭重其事,連凝視的目光中都透著股謹慎:「我來讓你多看兩眼。」
溫晚亭懷疑他在撩自己,奈何從他嚴肅正經的神色中找不出證據。
她從前覺得「嬌羞」這種神情,對於她這種沒有什麼感情底蘊的女子來說,難度太大。但此時此刻她覺得,自己在「從善如流地多看兩眼」和「趕緊找個地縫鑽一鑽」中舉棋不定的模樣,大概同「嬌羞」沾上點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