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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書鏞的父親並不從政,卻頗具政治眼光,因家裡有這樣的背景,又覺得亂世槍桿子最重,便不顧老妻哭眼抹淚,逼著獨子來軍校。
孫書鏞本想去歐洲找個大學念商科,沒有老父在身邊,日子想必會快活無比。可惜卻被父親扔進了軍校,心裡老大不願意。但老爺子的「聲音」最大,無奈只得捏著鼻子從軍。在軍校一段日子,倒也培養出些對軍事的愛好,男人天生的血性也有萌芽的跡象,也不提退學的事了。
孫書鏞在同學中從不提家世,一是因著軍校中藏龍臥虎,有背景的大有人在,自己的家世真擺出來未必夠瞧;一是也存著靠自己能力的一點傲氣。馮璋也只是透過其日常言行推測孫家家境富裕且有政治背景。
按說懶散的花花大少與勤勉的農家子弟應該互相看不順眼才對,但孫書鏞和馮璋卻不按常理,孫書鏞覺得馮璋是個人才,馮璋覺得孫書鏞雖略顯紈絝,倒也不討厭,倆人竟成了比普通同學略好的朋友。
前幾日,孫書鏞收到胞姐書信,信中一抹化不開的清愁——孫書鏞知道此是戀愛不順之故,便想給姐姐幫個忙。
俗話說,想徹底地結束上一段戀情,最好的辦法是開始下一段戀情。孫書鏞是這句話的忠實擁躉,故雖不到20歲的年紀,戀愛經驗卻是豐富。
孫書鏞覺得姐姐所戀非人,所以便想著給姐姐介紹幾個自己的同學認識,好讓姐姐認清「你看,有為的好兒郎有的是」這個事實。
因存著這個心思,孫書鏞此次邀請的便都是面貌英俊、頗有能為、言語上也來得的同學,家世倒在其次了。這幾人中只有張楚是世家子,其祖父曾任過前清大理寺卿的。
如此選擇是綜合了姐姐的審美,並揣摩了父親的心思之後的結果。前文說到孫父頗具眼光,亂世從來是新貴與宿豪洗牌的時代,今日田舍翁明朝新權貴的事常有發生,但看現在軍政要員的出身就知道。
又因亂世槍桿子最重,現在的軍校學生,保不齊就是以後的封疆大吏,所以孫父幾次囑咐兒子要著力結交有能為的同學,不要對寒門子弟有偏見。所以孫書鏞覺得父親應該對擇女婿也是這麼個看法。
對這些受邀者,孫書鏞也壞笑著用「開舞會」「家裡有很多漂亮的姐姐妹妹」來勾引,其他受邀的同學都笑嘻嘻地應了,馮璋想起母親的家信,也便同意了。
第4章 初見孫書錚
孫家住在租界。
整條街都是各式花園洋房。有的房子用柵欄圍牆,圍牆上爬滿藤蘿植物,又有開小花的,形成一面奼紫嫣紅的花牆。有的房子則圍著高高的紅色磚牆,一扇結實的木門關住了滿園□□。
街道並不很寬,卻很乾淨,間或走過穿洋裝的男女,也有小汽車滴滴地開過。
馮璋之前並沒來過租界,透過汽車玻璃看到這「西洋景」,覺得這裡跟書上寫的、畫片上畫的外國也不差什麼。
汽車在一幢洋房前停住,車夫嘟嘟地摁喇叭。
和門房一起出來的是個穿長衫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叫孫書鏞「哥兒」,孫書鏞叫其「貴叔」,看其行事做派,想是有頭臉的大管家。
「貴叔」圓頭大耳,長得喜相,說話也和氣,直說「前兩天得了信兒就為幾位爺準備好了下處,回頭幾位爺看還需要嘛,問我大貴要。」一口地道天津口音。
馮璋等自是說貴管家太客氣了。
貴管家一邊在旁做引導,一邊又絮絮地說家事:「老爺太太都不在家。老爺還在洋行,太太去楊家拜壽去了。今兒個是楊老太太80大壽。楊家,哥兒知道,雖然不很親近,可也得去捧個場。」
孫書鏞知道這楊家是新貴,聽聞與大總統有親的,煊赫得很,便點點頭。
說話的當兒,已是來到院內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