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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衍一笑。方晴佯裝沒聽到,一邊往裡走,一邊打量這個院子。
這是典型的北方四合院,院子裡一棵歪脖子棗樹葉子都掉光了,直愣八叉地豎在那。樹上幾隻寒雀見有人來,「忒」地飛了。
剛驚走家雀兒,屋裡就有人接了出來。
民國時期,北京幾度改名。因主角等人守舊,本文前半段對北京用的是「京城」這一稱呼。故事發展到現在,終於可以稱「北平」了。
2第一次見這句話是在電視劇《士兵突擊》裡,不曉得是不是他們的原創。
第39章 巨擘劉先生
鄭衍恭敬地鞠躬,「先生好。」
方晴見過劉先生照片,劉先生比照片上更有氣度,鬢邊稍許華發,一襲家常灰色半舊棉袍,儒雅得緊。
「宗海,真是想念你。自從你離開,這京華文藝界都烏禿禿的,沒有了顏色。」鄭衍字宗海,方晴是知道的,不過在天津時,報館的人以筆名稱呼他。
鄭衍笑道,「先生一向是偏愛我的。」
後面兩位先生也上前與鄭衍寒暄,「宗海老弟風采依舊啊。」
方晴只在旁含笑聽著。
「這位女士是?」劉先生問。
「這就是您要見的方霽天先生啊。」鄭衍笑道。
「啊,」劉先生做震驚狀,「有那樣的畫技和思想,我以為是位中年文士,沒想到竟然是位如此年輕漂亮的小姐。」
不熟悉的人之間這種半真半假的恭維最難推卻,方晴只好笑納了。方晴也學鄭衍,笑著鞠躬:「先生好。」
劉先生笑道,「莫要客氣,莫要客氣!」又為身後二位先生引見。
其中一位叫蘇泰的打起棉簾子,迎面撲來熱氣——還有香菸的煙火氣。幾個人推讓著進了屋。
與津門時報不同,新文化出版社是從外到裡的一團土氣。窗戶下的大火炕依舊在,炕上放著炕桌,桌上堆著茶壺茶碗筆筒書籍,還散著些紙張。下面地上靠牆放著高八仙桌子,兩邊幾把椅子。
劉先生笑道,「按照傳統,當把客人往炕上讓的。只是我看宗海越發風流洋派,方小姐又是靦腆小姐,恐怕都不願意上炕啊。」
鄭衍有些混不吝地笑道,「先生可想錯了我。坐炕頭,喝老酒,讓做宰相都不走啊。」
眾人大笑。
話雖這麼說,到底沒人脫鞋上炕,待劉先生坐在八仙桌右首後,鄭衍與另外兩位先生稍推讓,便坐在了桌子左首的椅子上。蘇、趙二位坐在劉先生下首。方晴自覺地坐在鄭衍邊上。
聽差的端上茶來。
嚯,好生講究!紅木託盤上是一色的銀託白瓷蓋碗。方晴端著雕纏枝蓮紋的銀托子,掀開碗蓋,茶葉如針直豎漂浮碗中。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君山茶?居陋室,用華器,品名茶,方晴微笑,這劉先生還真是名士派頭。
「清香不俗,先生的茶就是好喝。」鄭衍品一口,笑道。
劉從武笑了,轉而問方晴,「方小姐覺得可還適口?」
方晴笑道,「真是可惜您這好茶,在我這兒成了解渴的俗物了。」
「方小姐所言恰合了西方所謂之功能主義,何俗之有。」
方晴不曉得功能主義是為何物,便只好笑而不言。
有的人彷彿自帶光芒和火焰,一個人就能照亮全場,劉從武就是這種人。鄭衍本來也屬此類,但見了劉先生,卻自動退避成了乖學生。方晴暗笑鄭衍裝得一手好相。
但一進入正題,劉從武就退出了舞臺,成了泥胎菩薩,只笑而不語起來。對方負責定文書的是那位只見面說過「你好」的趙先生。趙先生擬好文書,鄭衍一目十行地看了,又象徵性地徵求劉從武和方晴的同意,劉從武和方晴都表示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