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韃子在城外激戰連續慘敗,恐慌的情緒開始在擠了數萬人的小城中逐漸蔓延。
最先出問題的便是這難民營,本該每口成年男丁分配的每日半斤小米沒有按時下發,最後多虧孫承宗在城中大戶那裡借來了糧食,才算勉強將這次騷亂平息下去。同時,魯之藩按照李信的建議實行戰時管制,將整個城內劃分成數個軍管區,每個管區安排了民壯專門負責治安,一切日常出行均需向管區報備,夜間更是禁止一切活動。很快,一切似乎都恢復如常,但各種不安情緒卻在暗處湧動著,就像藏在暗處的毒蛇,隨時準備瞅準機會跳出來狠狠的咬上一口。
城外的鰲拜似乎不急於攻城,只是靜待時機。或許他十分清楚,即使再堅固的堡壘,也很難抗住內部出現層出不窮的問題。現在擺在魯之藩李信等人面前的問題便是如此。
這日黃昏,高陽城發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一支車馬隊伍竟然自東向西平安抵達東城門外,令人驚訝的是隊伍的領頭人竟然是之前棄官潛逃的縣令雷覺民。但無論如何他回來了,帶著一千石糧食,兩百個護兵回來了。據說是從河間府借來的糧食。
一千石糧食來的真如雪中送炭,解了城內斷糧的燃眉之急,但如今城內人口急劇增多,這些糧食顯然經不起消耗。最終雷縣令沒被追究擅離職守的罪責,人們都很好奇是什麼促使這個逃官敢於親身犯險借了千石糧食回來,但很快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另一件事所吸引。
在雷縣令返回高陽的當天深夜,一名明軍探馬連夜叫城,並且帶來了一個讓城中所有人振奮無比的訊息,京師五軍營右掖參將率2000兵馬由河南北上勤王,不日將過境高陽。
魯之藩大喜,京營是戰鬥力僅次於邊軍的大明官軍,加之連年剿匪戰鬥力有增無減如果真能過境高陽,高陽民壯與這2000京師選鋒裡應外合未必不能趕跑韃子。但卻需要一個得力的人前去與之聯絡,魯之藩總覽縣城事務,由他去肯定不合適,教諭周瑾性格孤傲又不通兵事,顯然更不合適。最後,孫家二公子孫鉁主動請纓,由他代表孫承宗去求援。
“五軍營雖已經過了博野和蠡縣的邊界,但路上已經很不太平,二公子一個人去不行,不如由李教習護送。”魯之藩擔心孫鉁的安慰,畢竟是孫承宗的二公子,他又沒有官府的身份職責,出了意外沒法對孫承宗交代。
求援的事一確定下來李信便連夜準備,選出100原本馬戶出身的民壯,編成一支馬隊用來護送孫鉁。可到了天亮事情又出現了反覆,一群潰兵由南面疾馳而來,其中個個渾身帶血,為首一員主將模樣的漢子自稱便是五軍營參將鄭西堯。
守城的民壯不敢貿然將這些人放進成,但又不敢怠慢,一溜煙的跑去通知典史大人。魯之藩聽說五軍營已經成了潰兵,並且就在城下求助,夜間的一腔歡喜立時似被澆了一盆冷水。如何援兵一夜之間就成了潰兵?於是隨著民壯急急上了南城,向城下看去,果真是一片殘兵敗將。
魯之藩也不羅嗦,直接衝下邊的人喊道:“城下可是五軍營的鄭將軍?”
為首的主將脖子上纏了塊布,吊著左臂,顯是受了傷。
“正是小將!”
“將軍受苦了,但眼下韃子襲城,形勢複雜,本官指責所在,還請將軍自證身份,馬上便開門請將軍入城。”
那主將一怔,隨即苦笑道:“印信倒是隨身攜帶,可作數否?”然後便朝腰間布袋摸去,誰知卻摸了個空,許是激戰中掉了。只好衝城上兩手一攤。
“實在不巧印信許是在昨夜的戰鬥中遺失了。”
“那沒辦法了,本官只能為將軍投下飲水飯食和藥品……”
言下之意城門卻是不能開,也不能怪魯之藩不通情理,如今形勢如此危急,沒憑沒據的誰知道這些人什麼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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