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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槍已廢了他一隻右手,鄭司楚雖然知道這一槍下去,此人鐵定被挑死,但想到這人本領非凡,一時間卻怔了怔,有點不忍下手。只這一怔的功夫,邊上忽地伸過一支長槍,一下架住了鄭司楚槍尖。鄭司楚只覺右臂一震,這一槍力量也不甚大,但用力極是巧妙,竟然不下於那薛庭軒的手法,他只是單臂使槍,那人的一槍又用得恰到好處,白木槍被託得向上一抬,“嚓”一聲脫出,已刺不中那持彈弓之人了。只是白木槍槍尖到處,將那人的手割得支離破碎,指骨也斷了兩根,食中二指一下飛出。
五德營確是人材濟濟,怪不得畢煒會被攔在這兒。鄭司楚無心戀戰,白木槍一絞,已將那人的長槍推開,衝過了這人的攔截。到了那幾匹死馬的地方,有人叫道:“鄭參謀,快過來!”正是畢煒的聲音。鄭司楚循聲看去,只見畢煒和三個親兵正躲在一塊巨石後面,手中都握著一把短弓。他們出來跑馬,也都沒帶長兵,但都帶著短弓,火軍團士兵弓術都相當高明,五德營一時還衝不到他們跟前。鄭司楚拍馬轉過那塊巨石,下了馬道:“畢將軍,末將來遲,還望恕罪。”
到了此時,畢煒仍然聲色不動,微微一笑道:“鄭參謀,你來得不遲。”他年輕時便長著一臉虯髯,老了仍留著這一部鬍鬚,只是有些花白了,看去仍如閒庭信步,視敵若無物。
鄭司楚道:“敵軍正在攻擊,畢將軍,馬上會有大批弟兄過來增援,請放心。”他知道敵人定也聽得到自己的話,雖然他只帶來了二十人,不過嚇嚇敵人也是好的。
畢煒道:“好,等他們來了我們就殺出去。”他在鄭司楚肩頭輕輕拍了拍,又低聲道:“好小子,不墮家風。”
他雖然鎮定自若,卻也沒想到會在後方遭敵人伏擊。敵人又強悍之極,只道今番無幸,誰知鄭司楚如同從天而降前來救援,心中也不禁感激,暗稱僥倖。
五德營即使今非昔比,仍是一支了不起的部隊,絕對不能有絲毫小看。他默默地想著。原先五德營處處都在他算計之中,畢煒對他們也不知不覺有所輕視,一時大意,以至於遇險。他也知道鄭司楚所稱“大批弟兄”定是在吹牛,敵人佈置絲絲入扣,以正兵攻擊,再以奇兵設伏,奇正相合,既合兵法,又不拘泥成法。五德營有這樣的指揮官,也難怪方若水會碰一鼻子灰。
他小聲道:“戰事如何了?”
鄭司楚道:“在方將軍與林將軍指揮下,敵軍正在敗退,畢將軍放心。”
畢煒淡淡一笑,知道鄭司楚定是又在吹牛了。方若水是驚弓之鳥,林山陽又乏應變之才,敵軍有備而來,定不會這麼快就敗退的。不過共和軍兵力佔優,畢煒也相信他們一定不會輸。他點了點頭道:“好,我們先守著。”如今當務之急是回到營中,只是敵人仍然攔住路口,鄭司楚來時如同疾風驟雨,敵人措手不及之下讓他衝了進來,但進來容易出去難,自己幾人的坐騎在遭伏時被敵人射死,仍然衝不出去,只能暫且等候,靜觀其變。
鄭司楚沒有他那麼鎮定,衝進來時出手如電,也想不了太多,此時卻在想著該如何衝出去。畢煒帶了五個親兵,其中兩人已經戰死,一個也受了重傷,現在還能動手的連自己也只剩了四個,敵人雖然被自己殺了兩個,刺傷兩個,仍有三十人之多,力量懸殊,他實在沒底,唯一的希望就是關敏中能早點過來。
這時一個正在看著外面的親兵忽然扭頭道:“畢將軍,敵人又要上來了!”他手握短弓,腰刀也已拔了出來放在身邊,只是頭盔已掉歪在一邊,頭髮被汗水濡溼了,盡搭在額頭,神情有些張皇。
畢煒道:“不要慌,看準了再放箭。”他們每人都帶了十來支箭,戰死者的箭囊也已取下放在身邊,箭矢暫時還夠用,但畢竟不能一箭射死一個敵人,只能節省著用。
那親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