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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牧早知道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努力維持單鷹的形態，把他倆讓進家門。她清清嗓，為了防止一會兒換回去，所以得抓緊時間套話。

&ldo;你倆怎麼這麼晚才來?&rdo;

&ldo;哦，我們去看看老馮，敘敘舊。&rdo;李老二剝著柚子皮，說，&ldo;你呀，辛辛苦苦跑過來，毛都沒撈著一根，跟老馮一樣是個死心眼，大腦晶片的事，我看你也是一輩子不會讓馮牧早知道。&rdo;

馮牧早假裝淡定，坐在一側沙發上，&ldo;我很想讓她知道，只不過，想不出要怎麼開口。&rdo;

&ldo;有什麼好想的!&rdo;李老二哈哈大笑，&ldo;直接跟那丫頭說，你我曾經都死過一次，現在腦子就靠個晶片維持，老子我為了救你，把自己的先進晶片換給你，自己裝了個破晶片!&rdo;

這個真相比馮牧早想像得要難理解得多，雖然互換靈魂已經夠玄幻，可她腦洞還沒開到那種程度。要不是看兩個怪老頭都跟單鷹很熟，她一定以為自己遇見神經病。她想了又想，不知怎麼接話，怕他們發現破綻。

還好這兩個老頭子顧著又吃又喝，沒注意看她的表情。

&ldo;馮牧早因為她搶救的時候我走掉的事，一直不原諒我。我即使按你們說的跟她解釋，她會相信?&rdo;

&ldo;你管她信不信，她死了兩次，一次他爸爸花光所有積蓄救的，一次你救的，不信也得信。&rdo;王鐵柱一邊吃香蕉一邊說，嘴裡塞得滿滿，&ldo;你本來好好的，救了她，第二天變成個植物人，還不讓我們告訴你爸媽。虧得我一輩子沒結婚，不然生出你這種兒子，氣都給氣死。&rdo;

李老二總算剝好柚子，又被酸得直皺眉，本來就遍佈皺紋的臉擠成一團，&ldo;什麼叫&l;植物人&r;?你身為科學家，說話不嚴謹，那叫‐‐&l;類植物人&r;。當年要不是你答應老馮要刪去馮牧早康復過程的記憶，她就能記得自己出過車禍。&rdo;

馮牧早有些明白過來，他們的意思是爸爸、單鷹都知道什麼晶片的事，但合夥瞞著她。而且，單鷹還把高階的晶片換給她，自己變成類植物人。

我的老天爺!

她想尖叫。

這就是單鷹執意隱瞞的真相，他不想讓她知道自己用這麼慘烈的代價換回她的生命，花了三年多，僅僅重新恢復走路的能力。

&ldo;那晶片……&rdo;她剛開口又趕緊打住，單鷹會用一枚舊晶片，意味著這個世界上沒有第三枚能夠起死回生的晶片。進而想到，他們一再的靈魂互換，可能也是晶片的作用。

兩個科學家吃得滿桌子狼藉，又把冰箱裡所有的飲料全部搜颳走，大搖大擺地離開。

門一關，馮牧早靠在門後，眼淚嘩啦一下流出來。爸爸走後，她再沒有哭得這麼傷心過。她看看鐘，抽泣著奔出門去。

她要去找單鷹，求他留下來。

狂奔出樓道，她才發現自己走得太急，別說錢了，手機、鑰匙統統沒帶。

關鍵時刻掉鏈子!

懊惱時，身子晃一晃，她又回到自己身體裡，抓起錄音筆一看，果然被單鷹刪得一乾二淨。

她抓起手機，給單鷹狂打電話，打了三個他都沒接，她才想起單鷹在他家樓下而手機在家裡的事。不過這樣一來，他就不可能去機場了。她搖搖頭，哭笑不得。

她跑到樓下，坐車橫跨大半個威市，趕往單鷹家。

樓下沒人。

他去哪兒了?馮牧早一腔的話要說，卻找不到他。

他沒手機、沒鑰匙也沒帶一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