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刀叢裡的詩(13)(第1/2 頁)
負責關押龔俠懷的平江府牢獄裡,是否有其他的江湖高手?
這對於蘇夢來說並不是值得去考慮的問題。
她又不是去劫獄,而是要合法合規的被關押。
——這並不代表她需要犯下什麼重罪。
她只需要變成犯了重罪的人就行了。
趙肅我既然是關押犯人時印最後一個批文的人,那麼他手上應該會有批文流程全都走完的押解文書。
作為刑部執吏的趙肅我此時尚未散值,他手裡拿著一份文書,略略露出驚詫之色。
“江南洪州的‘大過天’蕭猛餘……此人竟然也被‘談何容易’抓了?”
蕭猛餘的‘大過天’的綽號並不代表他身形如何高大,事實上,他是一個消瘦,沉鬱的文士樣的人,之所以有這樣的名號,是因為他在江南洪州一帶的勢力大過天。
此人素有智計,帶領著手下綠匪助百姓免去金兵滋擾,只是既然是匪,總歸是劫掠過富商,殺過護衛,抓捕歸案也合情合理。
趙肅我是安撫使沈清濂的人,沈清濂又是宰相史彌遠的部下,所以他在看到關於蕭猛餘的抓捕是沈清濂令下的後,便毫不猶豫地寫了批文,蓋了印。
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又到了散值的時候。
趙肅我站起身,微微舒展了些身子,他正要去書架的多寶格上取東西,忽聽到了一聲輕喚。
“趙肅我。”
這一聲呼喚飄渺極了,像是燭火燃盡時的一縷煙,讓趙肅我以為是個錯覺。
“趙肅我,回過頭,看看我,是我呀。”
這聲音又清晰了些。
趙肅我的心忽的被揪起,這聲音勾起了心中的思念,他想起了曾有過真情的女子,想到了溫和的髮妻,想到了老槐樹下,月兒彎彎。
輕柔的聲音喚著他,撫著他的發,那隻手乾燥溫暖,是早逝的母親。
有多少人可以抵禦心中最深的思念?
趙肅我回了頭。
墜入了一場幽深的夢。
蘇夢按照趙肅我的描述,易容喬裝成了蕭猛餘,即便她動作很快,做完易容的時候也已經過了衙門散值的時間。
如蕭猛餘這樣的高手,押解的人一般會是‘談何容易’四人中的一兩個,但是這個時間他們還帶著蕭猛餘在歸來的途中,文狀是比人先到的。
蘇夢思考了片刻,又為趙肅我易了容。
於是刑部執吏趙肅我成了孔目捕役談說說。
談說說押解犯人進黑牢就像拎著一盒飯回家那麼容易,往常也不是沒有過深夜押送重犯的時候。
守著黑牢的牢頭想著,上一次在這樣一個冷夜裡進來的,似乎是龔俠懷。
那一夜的雪,下的真是白茫茫啊。
今夜無雪,只有冷月。
“談捕頭真是辛苦了。”
牢頭諂媚地道:“還有個流程,勞煩您了。”
這個流程自然是每日都更換的口令。
這一點當然難不住趙肅我,他是刑部執吏,也是制定了口令的人。
“八月十五雲遮月。”
“燈籠殼外望燭影。”
似乎是天冷受了寒,‘談說說’的聲音有些沙啞。
牢頭笑的更恭謹,但依舊沒有讓開道路:“還有腰牌……”
畢竟他們要入的不是關押普通案犯的牢獄,而是關押重犯要犯的黑獄。
趙肅我沉默,他沒有捕役的腰牌,往常的他是讓帶腰牌的人在前帶路的。
被攝心術控制的人,缺少了一點變通機智,只會順著一些被控制的邏輯行事,所以趙肅我沉默。
就在牢頭疑惑時,那身著囚服,帶著枷鎖,沉鬱蒼白的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