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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氣勢洶洶地帶人上樓,盯著管家用備用鑰匙開啟孫懷瑾的房門,進門對著驚疑不定的兒子就是一腳。
孫懷瑾小時候讓孫母寵成了一個熊孩子,薛芒夏意識到不對,和丈夫談過,就開啟了嚴父嚴母模式。
所以親媽告狀親爸回家揍他,實屬家常便飯,奶奶指桑罵槐,靠著諷刺和激怒他媽來護著他,也只能讓他少挨他爸一兩下。
從那個時候起,他就有點記仇,不過他爸他不敢恨也恨不動,就跟他奶奶一樣,只找軟柿子捏……反正那是他親媽,跟奶奶不一樣,不能有隔夜仇的。
孫懷瑾一點都不擔心親媽會真上火氣出病來,也不擔心親媽會不管他不對他好,他怕的是他爸……他爸有兩個挺不錯的私生子。
所以他爸踹他,他也只能挨著。
叉燒兒子捱了窩心腳,蜷著身子,一臉懵逼地看著他。
孫邵正低聲道:「我只說一次,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小心思,但你越來越像你奶奶了。」
簡簡單單一句話……原本孫懷瑾的懵逼有一半是演出來的,現在他是真的愣住了,想明白他爸話裡的意思,一股涼氣直衝天靈蓋。
別看奶奶在家裡是一尊大佛,實際上他們孫家的食物鏈奶奶處在最底層,遇上正事大事奶奶毫無發言權。
而他媽提出建議,爺爺和老爸都聽得進去也能認真考慮,採納的機率也很高。
想到這裡,他隱隱後悔和後怕,酒早嚇醒了——雖然他回來時最多是微醺。
孫邵正一瞧就知道兒子慫了,「你爺爺明天回來。」說完,扭頭就走。
管家見狀也立馬跟著溜了。
孫懷瑾迷茫過後,似乎意識到這次他必須低頭。
惱羞成怒於親媽吃了幾句話就告狀,他的身體卻很老實,熟練地給媽媽打電話,打算哄哄媽媽,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這會兒都凌晨一點多了。
贏澤讓餅子實時轉播,薛芒夏看了叉燒兒子的反應和舉動,更堅定了自己當初的想法。
贏澤早已經拉黑了孫懷瑾,此時看著薛芒夏捂著嘴淚如泉湧,也不忍心再說什麼。
靈體和人差不多,只是普通人看不見。
薛芒夏先是從無聲落淚,再到小聲啜泣,最後是嚎啕大哭,哭到最後她哽咽道,「我後悔了!後悔了!」
贏澤看得清楚:什麼夫妻感情越來越白水,婆婆年紀越大越過分,芒夏不是不能忍。真正壓倒駱駝最後一根稻草的是孫懷瑾對她的態度。
這讓芒夏覺得不僅是在虛度人生,更讓她之前二十多年的堅持和堅守成了笑話!
因此情緒崩潰太正常了。
芒夏一邊抹淚一邊道:「結婚時我就想,我有了孩子,一定不能像我爸媽那樣把孩子一丟,完全不在意孩子的感受。」
贏澤只能嘆道:「被偏愛的就是這麼有恃無恐。」
芒夏道:「我有責任……」
贏澤得說句公道話,「你兒子又不是隻有你一個媽,他還有爸,依我看你們做父母的,在教育上挺用心了,無奈你兒子自己長成了這樣。他二十好幾歲的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薛芒夏低頭沉默了好久,再抬頭眼裡已然沒了淚水,她揉了揉自己的臉,「您能找來,是因為我快死了?還是已經死了?」不用贏澤回答,她又道,「看來是後者。」
贏澤糾正了一下,「快涼了,沒涼透。」
薛芒夏和上個世界的燕鉞都是隻差一兩口氣的事兒。
薛芒夏擺了擺手,「那和死了有什麼差別?以前是不想也不敢面對,我現在真想開了,應該盡情享受一下人生了,我高興!」
贏澤故意道:「這話聽著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