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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翻滾,即使是真的有屍體發黴了,也確定識別不出來;道路盡頭依舊是一片泥濘的施工地——準確來說一點都不泥濘,挖掘出來堆成小山的泥土已經乾涸地開始龜裂了,旁邊有大片大片的野草,只是道路中央有兩條因為輪胎長期經過而形成的不規則深坑,裡面依舊是一片泥漿,散發出識別不清的腥臭味……
珀西、海登和阿爾伯特都沉默了下來,一開始他們還捂住了自己的口鼻,試圖阻擋空氣裡那令人作嘔的臭味,可是很快他們的注意力就應接不暇了,根本沒有時間顧及自己。
一群衣衫襤褸的黑人孩子蜂擁著衝了上來,很快就將他們一行人團團包圍,那乾瘦的身軀越發顯得他們的腦袋巨大,就好像恐怖的大頭娃娃一般;那黑白分明的眸子恐懼而迫切地看著他們,眼神裡的錯雜正在一點一點將他們腐蝕;更為可怕的是,路過的人們都沒有任何大驚小怪,一臉或冷漠或開心的表情走了過去,不遠處還有骨瘦如柴的孩子蜷縮著蹲坐在門口,木然地看著這裡得喧鬧……
整個世界都彷佛被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黃色,就連頭頂上的天空都是如此,彷佛無論如何掙扎,都無法擺脫這裡的束縛一般,這就是一個世界,一個完全獨立的世界。
看到這一幕,蘭斯卻根本沒有慌亂,他從褲子口袋裡拿出了三張紙幣,每一張都是五美元,高高舉起,一片密密麻麻的手臂都朝著蘭斯的右手伸了過去,不過蘭斯六點二英尺(一米八八)的身高卻具有絕對的優勢,只能讓一眾孩子們夠不著。然後,蘭斯就分別把三張紙幣給了三個不同的孩子,轉眼,三個孩子就揣著錢,拼命往外面跑,其他孩子也都追了上去,不過一小會,密集的圍堵人群就散開了。
蘭斯此前來過這裡多次,從一開始的慌亂到現在的自如,也經歷了一個過程。人們總是以為自己對貧民窟有足夠的瞭解,彷佛到過紐約的布魯克林之後,就已經見到了世界的醜陋和殘酷一般,但不要忘記了,美國是發達國家,而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發展中國家和落後地區。
“海登,你看到了嗎?”蘭斯的聲音把海登從虛幻世界裡重新拉回了現實,“我想要用紀錄片的視角來講述這個故事,真實地呈現出這裡的每一個細節,但這是一部劇情電影,而不是紀錄片,我希望鏡頭能夠展現出膠片的顆粒質感,色彩可以鮮豔一些,將巴西的那種活力融進去,有一種演繹式的戲劇感。”
有人曾經這樣形容過,一部電影就像一個人,導演是大腦,編劇是脊柱,演員是血肉,視效是身形,而攝影師則是眼睛。也許如此形容並不完全準確,但卻肯定了編劇的重要性,同時也可以窺見電影製作的分工合作。攝影師對於導演來說的重要性,一名優秀的攝影師可以清晰地將導演腦海裡的影響呈現出來,甚至是根據自己的理解來完成導演的意圖,呈現出更好的效果。
所以,在“上帝之城”的拍攝過程中,蘭斯和海登的溝通至關重要。
海登的大腦有些停滯,不過在蘭斯的引導之下很快就回過神來,提起他的專業,注意力立刻就集中了起來,“你是說,希望增加一些音樂錄影帶式的迷幻色彩,”這句話讓蘭斯皺了皺眉頭:音樂錄影帶?不過海登卻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說到,“就好像‘猜火車’或者‘木蘭花’那樣,迷幻而凌厲,色彩鮮明卻帶著明顯的自我風格,利用鏡頭的角度和位置感來帶出劇情的衝突。”
蘭斯認真想了想,“猜火車”和“木蘭花”兩部作品的攝影風格其實並不相同,但卻又可以找到相似之處,寫實之中帶著一絲詩意,朦朧之中帶著一絲凜冽。這的確是蘭斯腦海裡所希望達到的效果。
當然,這僅僅只是理論而已,具體還是要投入實際拍攝之後,看拍攝畫面才能有切身的感受,“對,差不多就是這樣,但還有討論的空間。我覺得你應該把原著小說仔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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