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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如裳意識到裴淵語氣裡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她說錯話了?
莫非現在的男人對年齡也這麼在意?
趙如裳生怕自己得罪了他,往後日日喝苦藥,強行把話圓回來:「沒有,你哪像二十五歲,你說你十七八歲也有人相信呢。」
裴淵相貌出眾,有著一張看不出年紀的臉,但決計沒有十七歲少年的感覺了。
他是穩重,清冷,內斂,胸有丘壑的一個人。
裴淵知道她是信口胡說,也懶得計較,但是眼前人似乎沒有要放過他的樣子,絮絮叨叨的說:「按理說二十來歲家中就應該說和親事了,你爹孃不著急嗎?」
裴淵垂下眼,羽毛似的長睫顫動了一下,聲音透著幾分若有似無的蒼涼:「我父母很早就過世了。」
趙如裳隱約想起裴淵家裡人死在了流匪手裡,暗罵自己口不擇言:「那我不問了……」
還好裴淵面上沒有多少悲傷的情緒:「公主今日為何問微臣這麼多?」
「沒事,就隨口問問罷了。」趙如裳尷尬一笑,指著天上灼灼烈日:「天真熱,太久不下雨,可悶死了。我先回寢宮了,今日辛苦你了,就不必當值,回家休息吧!」
宮人簇擁著趙如裳離去,裴淵站在宮道上,眉色冷凝,良久才轉身往太醫院去。
端午一過便是夏至,天氣炎熱起來,憋悶之極,卻又遲遲等不來一場酣暢淋漓的大雨。
周敏淳大婚的事提上議程,趙如裳本來打算想法子跟皇帝皇后撒撒嬌,往周家去玩玩,卻一直沒能成功。
近來烈日當空,燥熱不已,皇后不放心她出去,裴淵自打端午以來,還是每日按規矩來給趙如裳請脈,任她怎麼威逼利誘,絲毫沒有打算去幫她說服皇帝。
如此,趙如裳只能作罷,眼看著周敏淳到了成親前幾日,天氣驟然變化,連撥出的氣息都帶著一絲灼熱。
閒來聽皇后說今年許多地界乾旱,小半年沒有一場大雨,莊家收成很不理想。
群臣上諫,皇帝難免覺得焦灼,上了年紀總有些力不從心,急火攻心,竟是病倒了。
皇帝身體向來康健,可身為帝王,遇上這樣的天災,總是心急如焚,趙如裳徹底打消了出宮的念頭,認認真真的守在皇帝床邊,撒嬌談笑,才叫他露出幾分笑顏。
好在太醫照料得當,兩日後聖體康復,趙如裳總算放下心來。
許是近來天乾物燥,趙如裳夜裡一直睡不安穩,躺在床上便覺得胸悶氣短,噁心不已。
天氣悶熱,一場大雨勢必來臨,過了子時她還翻來覆去睡不著。
明翹在外間守夜,見趙如裳臉色不好,滿身汗濕,忙又喚宮人端來冰盆,給她打著扇子。
「公主再忍忍,一場雨下來就好了。」
趙如裳坐起身,將腹中酸澀壓了回去,有氣無力的點點頭。
「公主,您難受嗎,要不叫太醫來瞧瞧?」
「不打緊的!這麼晚傳太醫,會驚動父皇母后。」趙如裳很久沒有這麼難受過了,醒來兩個月一直好好的,除了身體虛弱些,都叫她懷疑自己的心疾是否已經痊癒。
她很少犯病,但遇這樣的天氣,難免心浮氣躁,情緒不穩就容易生出火氣,好在這一世身體狀況尚可,眼下尚且能控制得住。
「那奴婢陪著您。」明翹照顧趙如裳很多年了,很清楚她的身體,這會兒有些不放心:「奴婢去端碗酸梅湯來,若再不痛快,便差太醫來看看吧。」
趙如裳呼吸急促,說不上話來,閉著眼頷首應了。
天幕黑沉,有重重烏雲聚集,金碧輝煌的宮闕漸漸被吞沒,遠處有悶雷聲響起,閃電如長龍似的緩緩靠近。
趙如裳才喝下半碗酸梅湯,頭頂猛地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