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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灰兩世為人,心中卻沒有感到絲毫慶幸,而是深覺疑惑,就算是福大命大造化大,可畢竟是血肉之軀,即使沒被當場炸得粉身碎骨,恐怕也會讓衝擊波震壞了五臟六腑而亡,怎麼還能夠活到現在?
發生在野人山裂谷中的種種異象,大都難以解釋,司馬灰被爆炸衝擊波震得氣血翻湧,左耳朵聾,右耳朵蒙,脖子後面冒涼風,視聽盡廢,似乎只有魂魄尚未離殼。他倒在地上百思不得其解,也不知其餘那三個同伴是死是活,心下又是絕望又是焦躁,卻苦於動彈不得。
司馬灰一陣清醒,一陣恍惚,如此斷斷續續,在黑暗中又過了許久,胸臆間翻覆如潮的氣血漸平,手足已能自如,他深吸一口氣,掙扎著從淤泥亂草中爬起身來。幸好先前從蚊式運輸機內死裡逃生之際,裝滿照明器材的揹包卻未曾失落,摸出一枚訊號燭來划著了,見羅大海等人都倒在距離自己不遠的鋸齒草叢當中,他們也是被爆炸震昏了過去,耳鼻喉嚨中有些淤血,但沒受什麼外傷。
司馬灰上前將那三人一一搖醒。眾人劫後餘生,身上臉上又是血又是泥。各自檢視了傷口,體內臟器似乎沒有大礙,只是驚魂難定,耳膜都被震倒了,隔了好半天才能聽到些聲音。
阿脆腦後傷勢較重,換了繃帶後仍然不斷滲出血來,但她惦記Karaweik的下落,急著向司馬灰詢問究竟。
司馬灰沒有隱瞞,把前後經過簡略說了一遍,Karaweik和那蘇聯人白熊的屍體,一個身首分離,另一個則是早已炸成碎片了,在震動彈爆炸之後,根本無處收殮。
阿脆和羅大海聽了噩耗,都是神色慘淡,半晌無言。玉飛燕也是黯然不語,不管是出於主動還是被動,現在都已按照綠色墳墓的指令,引爆了地震炸彈。司馬灰他們三人早有打算,接下來自然是要越境回國,與探險隊再無瓜葛,但這野人山裡兇險無比。熱帶風團“浮屠”也未平息,如今要想活著逃出生天,還必須相互依賴。
四人此刻筋疲力盡,雖然明知地下沼澤裡危機四伏,也難以迅速撤離,只得在附近揀了片高燥的所在暫作休整。
玉飛燕竭力使慌亂的心神寧定下來,她環顧四周,愈發覺得不安。從親眼見到蚊式特種運輸機裡的貨物,到暗中窺視探險隊行動的綠色墳墓現身,再到終於引爆了重型炸彈,一切都發生得太快,沒給人留下思索的時間。現在仔細想來,整件事情中,實在有太多古怪之處。
本以為綠色墳墓是想利用地震炸彈,炸燬野人山裂谷內的地脈,壓制濃重的雲霧,可這地底洞窟內部空曠磅礴,僅憑一枚舊型重磅炸彈,根本起不到決定性作用;而且倖存下來的這四個人,都沒有逃出爆炸衝擊波覆蓋的範圍,為何還能保全性命?另外地下沼澤內鱷魚蟒蛇眾多,剛才四人被震昏了多時,怎會未受任何攻擊?
正當玉飛燕詫異莫名之際,司馬灰卻忽然有所發現,他隱約嗅到地底陰晦潮溼的空氣中,傳來一陣特殊的氣息,有幾分像是樟腦,又像是某種化學藥水發生了劇烈反應。一看身邊茂盛的鋸齒草,竟然都已在不知不覺間變得枯萎死亡了。
司馬灰又覺面板上隱隱有種灼傷之感,心中颯然驚覺,告訴玉飛燕道:“你不用亂猜了,咱們之所以沒被這顆震動彈炸成碎片,絕非是什麼奇蹟。蚊式特種運輸機裡裝載的貨物,早就被人改裝過了,它很可能就是一顆液體核彈。”
玉飛燕從沒聽過液體核彈四字,還以為這又是司馬灰在危言聳聽,皺眉道:“眼下是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胡說,野人山裡怎麼可能有核子炸彈?”
羅大海和阿脆,當年都是跟司馬灰一同南下緬甸的戰友,他們很清楚液體核武的恐怖之處。聞聲不禁愕然道:“液體核武?你是說這枚地震炸彈裡裝有‘化學落葉劑’?”
原來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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