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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嘲諷的聲音似鞭子,夾頭夾腦地劈在床幔之間。
眼前的赤裸胴體似乎扭動得更加激烈了,只聽見錦衾拉扯撕裂之聲,那女子一邊低喘一邊發恨吼道:“你這惡魔……不是人……”
“砰”的一聲,一道瑩白如玉的光影被棄擲外間,不偏不倚落在冷琦腳旁。
“送給丁大同,讓他看看這賤人自食合歡散的醜態。”
冷琦低沉眉目,斂氣屏聲,沉穩地一拉身後斗篷,帶著泠泠的一陣風。他利索地捲起地上已暈女子胴體,雙手環抱大步掠開。
秋葉依劍拉攏襟袍,慢慢踱到外間,眉目間幽暗不定,一如簷外冷光流轉的雪空。他走至桌前,雙目沉聚在桌上。
龍紋劍靜靜地躺在黑色玄古利鞘中,劍柄上的金龍蜿蜒盤旋,無聲地吐納昂藏於天地之間。
秋葉依劍目光突然一凜,極快地抽出龍紋劍,冷冷地划動一圈,頓時滿室的青光流影,璀璨生輝。
手上沉甸甸的感覺不變,秋葉依劍雙目鎖在劍身上,細細檢視,電光火石之間眼神遽冷,似是打碎了浮光掠影,面目一片冰涼。他疾步閃出室外,一個縱身立於行轅最高屋脊之巔,抿嘴一嘯,氣聲尖利響亮,穿透了嘶吼黑沉的茫茫夜空。
初一忍著胸口的疼痛,提氣飛快地掠過白雪覆蓋的屋簷。如水上一點孤鴻,霎時起落消失於紛揚大雪之中。
他的左手緊緊握住一柄青黑的古劍,右手沉穩地剝去身上黑色錦袍,棄之風雪。又抬手揭去臉上面具,卻是揣於懷中。隨著他身形的掠起,遠遠的黑色翻滾於白浪之中,雪羽之側,迤邐不見。
初一摸到四海賭坊外間,縱身一躍,較為輕巧地落於木樓三層。和著滿身撒落的風雪,他大步凜凜走到一間不見光亮的房間前,起腳一踢,房門“砰”的一聲大開。
初一看也不看裡面,卻是沉聲喝道:“唐小手,快逃。”
身形繼續快速如風颳過,頃刻無聲落於賭坊大門外。
初一將劍暗暗藏於衣袖之中,輕步走入賭坊一層。賭坊依然燈火幽暗,人聲鼎沸,環繞著黯淡青黑的煙霧,他抿著唇,不沾衣不帶水地擠進人群之中。
一片烏煙瘴氣的頭頂上,初一穩穩地伸出手,嵌住其中一人的後領,輕聲喚道:“吳有,跟我走。”
那長衫身形回過頭,看到初一蒼白的臉色晶瑩的汗珠,微微吃驚。——正是吳三手。
儒州行轅和鄰側的州府燈火通明,從行轅過道到州府院落,均是高高懸掛燈盞,光亮逼退了漫天飛舞的寒雪,卻無法遣送走正廳中濃濃的冷意。
秋葉依劍長身而立,僅著一襲單衣,目光冷冷環視四周人群。
任何人都看得出來這個傳說武技無雙,俊美無匹的男人在散發著凜凜寒意。四周府衛都深深低下了頭,唯恐不甚,一個殺人眼光就活活把自己嚇死。
銀光公子此刻面色也極為慎重,垂手立於公子身側不敢言語。
“近日市井中可發生了離奇之事?”秋葉依劍修長身軀落在地上成為一個剪影,許久才聽見他冷漠地開口。
一名紅衣黑巾的府衛戰戰兢兢地走出一步,小心翼翼地抬手作揖:“稟……稟公子,柳街……柳街上紅姑娘……昨夜拒不接客。”
話音未落,秋葉依劍身形不動,卻見那名府衛仰面倒下,不聞聲息。
這下廳內的呼吸聲更低沉遲緩,寒意更冷了。
秋葉依劍雙目凝聚於身前眾人,冷冷地說:“此間可有驛亭?賭坊?”
身後的丁大同早已冷汗直流,此時聽到公子言語,忙不迭地顫抖著身軀上前:“稟……公子,只有賭坊……有三家。”
“丁大同,找出個好賭的明眼人給我說話。”秋葉依劍眼神不動,緊盯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