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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雙成心底苦澀,嘴上卻是平靜:“我還沒這麼大義不道,你帶我去吧,我絕對不會傷害他。”
童土仍舊半信半疑地看著他。冷雙成目視四周開始走動計程車兵,沉穩地站在馬廄裡。
“那我問你,你從來沒見過我,怎麼知道找到我家少爺?”
冷雙成轉頭看著吃草的夜雕。
光滑的皮毛、偉岸的身軀、修長的四肢、瓦藍的四蹄、蓬鬆的華尾。夜雕展現在世人面前的就是如同主人一般的桀驁不屈。縱使是眼拙之人,也看得見此馬的寶貴不凡。正是如此,在冷雙成第一眼看到它的時候,就知道怎麼找到南景麒了,只不過沒想到來的是個孩子,還是個麻煩的小童子。
冷雙成突然越過他,朝著軍帳處走去。
童土急忙回過身,拉住他的衣袖:“喂,你去哪裡。”
“去見南公子。”
“只要我一喊,別說見到我家少爺,就是半步你也走不出去。”
“我不走半步。”
“什麼?”
“我哪裡都不去,就站在這裡先把你殺掉,什麼人都會來見我了。”
童土有些吃驚地看著冷雙成,馬上放開了他的袖子,一雙眼睛還骨碌碌地亂瞟,就是不敢去看冷雙成冷漠的瞳仁。
冷雙成低下頭彎腰凝視童土的眼睛,抬起了他涼颼颼的手掌放在童土的臉頰之上:“我指甲裡淬了劇毒,沾到一點臉就會爛掉,破開幾個窟窿,只要輕輕一劃……”
童土哇的一下叫開了:“我帶你去,反正你也會找到他……”
童土低著頭翹著嘴巴,一路踢著石子朝前走。冷雙成走在他的身後,看著地上落成的薄薄一線的淡影,搖搖晃晃像是打碎了波光浮冰,不由得喟嘆無言。
拐了幾道帳篷後,童土在一方白帳外站定,大聲說道:“少爺,有客人來了。”
冷雙成淡淡地長吸了一口氣。
“請。”
冷雙成不禁站在原處凝神不動,眼底是一片凌亂的雪地,耳旁卻驚人地重疊了那句朗然胸襟的話:“請。”時光仿若倒流,很多年前,也是一個不見面目的少年,從未追問門外來人是誰,卻以堪比清風明月的話語說了個請字,明快爽朗如出一人。
冷雙成突然發現自己似乎不能呼吸。他的手藏於衣袖中,交疊雙掌,狠狠地掐了下左手的虎口,留下一個深深的痕印。
童土站了片刻,見面前的少年低垂著頭,如木頭般呆立,不禁大膽推了下,好奇地看著他。
冷雙成穩定心神,伸手撩起帳簾,低眉斂目走了進去。
一直朝前走了幾步,冷雙成只看到一方稍稍壘砌的案臺,停下了腳步。
帳篷裡很安靜,而冷雙成根本不敢抬起眼睛。過了會,聽到南景麒的嗓音傳來:“是初一嗎?”
南景麒的聲音明朗如月,帶著縈繞於室的悅耳輕柔。這種柔和的遲疑斬斷了冷雙成心底最後一點祈求牽盼,如同一個溺水的孩子,放開了手中僅剩的那根稻草。
“初一見過南公子。”
冷雙成穩穩地長稽一禮,垂下雙手,默默佇立。
南景麒風一般掠向冷雙成,語聲裡帶著一絲惶恐的焦急:“初一不必如此多禮!”
冷雙成不著痕跡地退後一步,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仍舊恭順地看著南景麒衣襟的下襬。
南景麒伸向冷雙成的手停頓在空中,似乎聽到他低沉一嘆,然後唇中逸出清淡的語聲:“你沒事就好……救命之恩不敢言謝,只是懇請初一不要如此拘禮。”
冷雙成低沉著眉目,不作言語。心思卻淡淡地掠起了一層漣漪:在他的印象中,李天嘯是從來不對他嘆氣的。
“初一,你身體還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