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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澄看著這個箱子這是錦姐出嫁前給他的,他將箱子一開,滿滿一箱銀錠子白亮亮的發著寶光,沈澄拿起一錠底下寫著「南京禮部鑄五十兩足」他明白這是錦姐當時的聘禮,又想起錦姐讓自己中舉後再開啟的話,不由心內發酸,眼中發熱,慢慢坐下來看著這箱銀子淚眼朦朧的。婷姑只當他想著爹孃聚財不容易,自己如今要花捨不得,便勸說:」我家雖說是個財主但我也沒見過這麼多現銀,你家積聚這些爹孃一定是多年省吃儉用,你現下正是花錢的時候又不是為吃喝享用。「
沈澄搖搖頭,「這不是我的錢,你不要動,我北上順路要還人家的。」
「啊?這是別人的錢啊?「
沈澄說:「我認識一個朋友是山東督府裡的公子這錢是他的。」
「那為什麼給你呢?」
「因為他娶了我一個親戚家的妹子,他知道我有一天上京。」
婷姑也不作聲了,沈澄擦了擦眼將箱子鎖扣上又收到櫃中去了。
婷姑說:「那我爹給你盤纏了嗎?」
「給了,我沒要。」
婷姑想再問,但是一看他那張冷臉也就不問了,拿過自己的妝盒將一對金鐲子兩對金耳放在桌上,「你不拿我爹的也不拿我的嗎?」
沈澄看了一眼,語氣軟和下來,「你嫁與我沒什麼好首飾與你,怎麼還能拿你的東西呢。我此番上京有幾十兩盤纏就夠了。「
過了幾日一擔行禮到了城中,楊佑替他訂好了船,,拿了一張百兩的銀票,沈澄推著不受,楊佑抓著他的手硬塞進他袖中了,「好孩子你聽我說,你是個有出息的,莫說百兩就是千兩將來也不在話下,你好好收著上京遇事也能從容些。」
沈澄只得收了,當夜同李希青同屋睡著,兄弟兩個又說了好多話,天亮就上了渡口。過了月半到了通州,船家替他僱車送到東城裡住了店,才告辭:「沈舉人你有事就叫人去碼頭找我,我這半年都在京的。」
「謝謝老伯了。」沈澄給了他一串錢,送到門口。
這沈澄平日將《資冶通鑑》和《朱子四章注》放在床頭,除了下樓吃飯就是屋中讀書,也有同鄉的舉子來訪他,他就備上一壺茶兩個果盤,陪著說陣話,邀他去遊春賞景的,入會做文的,喝酒組局的,他一概不理。只有一個同鄉的南京吳舉人時常來同他談談文章八股,最多也就叫他吃了飯周遭買些生活物事,一日正同吳舉人說話,船家找到店中,「沈舉人,不好了,南京傳信來說令親去了。」
「什麼?」沈澄起身不穩一個茶杯當場碰碎了,吳舉人向船家道:「你說說清楚,他哪個親啊?」
「是岳母。「
沈澄本以為是娘,如今聽是岳母不由放了一半心,同吳舉人商量這科是考不成了,連夜收拾東西,另僱了船回南去。
還是先到的城中,楊佑見他風塵滿面,神倦人瘦,心疼道:「你個傻孩子,這人死不能復生,你就算在眼前助得甚事?千里的路你是奔喪還是奔命?」一面讓秦媽做飯,一邊自己去打水讓沈澄洗浴,又找了件李希青的衣服讓他換了,沈澄想連夜回去,李婆攔道:「行軍的人還要歇腳,你一個少年孩子這樣奔波為得是誰?為一個死鬼岳母使不得。」硬留著沈澄住了一夜,早間吃好了早飯才放他走,還囑咐那趕車的人慢點。
沈澄先到家見了父母,李姑也見了兒子模樣也是心疼得不行,嘆說:「這算是什麼事兒?讓雲哥兒吃一場大苦。」又怨沈元說:「你也是的,結親也不看看人家,這等一個病鬼你急著結什麼親,好好的前程都斷了,媳婦也是她娘不好怎麼不早說。」
幸而婷姑不在家,不曾聽見,沈元說:「你也真是,人有旦夕禍福,這親家母去了是杜家的辦事兒,兒子的前程還遠咧。」
沈澄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