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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家昱握著鑰匙走進門裡，聞著客廳裡和一年前明顯不同的氣味，心裡有點難受。

好像回家也不是回以前那個家了。

他將鑰匙甩得丁零丁零響，拉著箱子往樓上走，同時回答了一句：&ldo;嗯，想早點回來，剛好還能補個覺。&rdo;

他一步步上了樓，進了自己的臥室，關上門就聽到保姆上樓來問：&ldo;家昱要不要吃點東西，早上還沒吃早點吧?&rdo;

常家昱脫了外套和鞋子鑽進了被窩裡，甕聲甕氣地說：&ldo;不用管我，我餓了自己就下去吃了。&rdo;

保姆說好，腳步聲漸遠，四周都安靜了下來。

在冰冷的被子中躺了一陣才慢慢暖和起來，常家昱繼續放空自己，又沉沉地睡了一覺，起來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

他下了樓，嚴靜已經去上班了，保姆拿著拖把在牆根清理灰塵。

他簡單地給自己下了點掛麵，調了醬料和紅油辣子，麵條通紅髮亮，咬在嘴裡細軟又鮮滑。

常家昱在飯桌上呼哧呼哧地吃完，將碗洗乾淨，保姆想要幫忙但是被他拒絕了。

&ldo;沒事，我自己洗就可以。&rdo;

收拾好之後，他將碗放進了櫃子裡，筷子插進筷筒，甩了甩手上了樓。

拿起手機一看，有兩個未接來電，嚴鈞打來的。

常家昱盯著螢幕上的名字看了一陣，然後將手機扔在床上，探身從桌子上摸出了一塊糖。

話梅味的。

他剝了糖衣將糖放進嘴裡，酸甜的味道在嘴中蔓延，擱糖塊的地方很快變澀。

舔了舔左頰，常家昱將手機重新拿起來，回撥過去。

那邊接通得很快，嚴鈞似乎沒有料到他會主動給自己打電話，聲音裡還帶著幾分欣喜。

&ldo;家昱。&rdo;他叫道。

就這麼一聲，常家昱差點鼻子一酸。

他又用舌尖舔過口腔內部，話梅的酸味更濃了。

他靠在床上，手指扣著皮帶上的鐵搭扣。

一下，一下，只是一直沒有出聲。

嚴鈞停了一陣，又說：&ldo;怎麼沒跟我說就跑回去了，吃過飯了嗎?&rdo;

常家昱沒有回答，話語哽在喉嚨間，像是失了聲。

他側過頭，看到窗外法國梧桐的樹葉在雨夾雪中飄飄搖搖，被打濕得透透徹徹，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融水的雪順著那流暢的葉脈一點一點向下滑去，然後從葉尖兒上墜了下去。

嚴鈞繼續說：&ldo;昨晚上我說的話讓你不高興了，對不起。我應該想得更明白，說得更委婉一些‐‐&rdo;

&ldo;嚴叔叔。&rdo;常家昱突然開口，嚴鈞那邊的話戛然而止。

他喘了口氣，慢慢地將話說全了。

&ldo;你不用給我打電話了，&rdo;化在嘴裡的糖味泛著苦，常家昱咧了咧嘴角笑了聲，&ldo;沒啥意思，真的，我們……還是不聯絡比較好，免得我老惦記不是。&rdo;

他其實還是想再說點別的話，讓這段通話結束得不那麼倉促，比如感謝你這幾個月對我的照顧，一段感情走到盡頭，儘可能完美是最好的。

但常家昱的嘴唇顫了顫，到底沒能說出別的。胸口像是裂開了一道痕，冬日的寒氣盡數鑽進去，骨血冷得不能再冷。

幾秒鐘之後，他利落地將手機從耳邊放下，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將手機關機丟到了一旁。

桌子上放著一杯水，常家昱拿起來仰著頭咕咚咕咚喝完，然後揉了揉臉頰和嘴角。

這話梅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