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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間荒涼得只餘徐徐而過的風聲,但由後方傳來的,刑莫羈的聲音卻是清清楚楚的鑽如她的耳膜。
他的嗓音依舊動聽,卻是沉重得壓上她的心口;
〃只要你一句話,我帶你走。〃
聞言,她的眼淚掉得更兇,甚至化去眼角邊的積雪。
她又何嘗不想回身,大聲的告訴他,她其實願意跟他走,什麼權勢,什麼利益她都不要,她只要他。
但她已經過了任性妄為的年紀,世界上不是所有的結局都能美滿,而她與他,註定了只是個悲劇。
胡亂的擦去眼角的淚,她慌張的爬起身,根本不敢應聲,就怕一出聲,就洩露了自己心中所想,只能走走停停,背對著他離開這林子。
腳步踏出的剎那,她聽到,心臟被生生撕裂的聲音。
心臟被撕裂的人又何止她一個,注視她遠去的背影,他伸手捉去飄落於掌心的雪花,待到冰冷刺骨的寒意滲入骨髓,卻始終寒不過他冰封的內心。
六年前如此,六年後還是如此,他能看到的,始終是她的背影。
這隻手,原本是可以抓住她的,只要他想,他可以牢牢的將她抓在掌心,他說過要她恨他,但內心,卻是懼怕的。
如果不愛,那就恨。
說得倒是簡單,他多害怕她會恨他,多害怕在她眼中看到的不再是憤怒而是仇恨。
其實只要她一句話,他真的可以什麼都不要,但他等了好久,好久,卻始終等不到她開口。
〃為什麼不試著相信我?〃
他道,眼裡的憂傷是一直朝前奔跑的徐諾看不到的,或許只要她轉身,或許只要她看到他凝著她的眼眸,或許,她就會後悔。
或許……或許,卻都不可能成真了。
等到徐諾跌跌撞撞的回到寢室,推開大門的剎那,見到朱棣背對著她的身影時,起初她感到詫異,而後濃濃的敵視浮上星眸;
〃燕王。〃
她對他的恭敬,不帶一絲溫暖。
〃已經跟莫羈談好了?〃
回身,注意到她的衣衫襤褸,他的眼裡漾起抹笑。
徐諾的聲音有些哽咽,冷淡的點頭,她不知他是什麼時候來的,更不知他為何不點著燭火,反而任著黑暗將自己吞噬。
而朱棣的心思,她再沒費心思去猜,緩慢的朝書案處走去,燃起桌沿的蠟燭,淡漠的下著逐客令:
〃夜深了,燕王沒事還是早些歇著。〃
她的恢復力極好,至少在外觀上看沒什麼變化,眼裡挑起抹興然,他平靜的笑道:
〃諾兒也是,早些睡罷,明兒個要忙的還有很多。〃一切還只是個開始。
他舉步優雅的步出門外,眼角卻瞟到她有些發抖的身子,眼裡的笑意更為深沉,只要是他想要的,從來沒有得不到。
遙遠的夜空上高高的懸掛著一方殘月,缺角的銀勾逐漸隱入雲中,伴著徐徐的冷風,未能關好的窗戶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聽著朱棣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懶於將半掩的窗戶關上,呼嘯而入的冷風吹上頰面也不再覺得冰寒,直到兩行清淚滑下雙頰,她猶不知抹去,只是怔然的望著不時搖曳的火光。
一切都結束了。
刑莫羈的離去,就在隔日的一大早,他帶走的東西不多,只有當時從軍時所帶的衣物,至於過往燕王所打賞的金銀珠寶卻是連箱子都沒開的讓它孤零零的擺放在床底。
北平中平白無故的少了位將軍,其他的兵將自然是討論得沸沸揚揚,而據說是燕王親封的王妃,在得知這事後有好幾日未出過房門。
也是那日的一別,他們沒再相見。
之後的幾年,朱棣依舊好戰,不斷的擴大自己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