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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餐飯倒也吃得愉悅。
飯後淨手漱口罷,又有一名女使前來,卻是道:「我家夫人想瞧瞧自京師帶來的閨秀畫像,不知吉畫師可得閒送去?」
女使含笑道:「夫人想著吉畫師同在京師,又與這些閨秀們年紀相仿,必然多少也是有些瞭解的。」
衡玉尚來不及開口,蔣媒官便笑著點了頭:「是是,得閒得閒!」
蕭將軍那裡走不通,卻還有蕭夫人……婚姻之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她怎忘了這個!
若能從蕭夫人這兒另闢蹊徑……
蔣媒官笑著推了衡玉一把。
衡玉也大大方方地笑著點頭:「煩請帶路。」
她既要在營洲城行事,自當事事殷勤些,與人多接觸,方能有多聽多看的機會。
只是蕭夫人表現的比她想像中要更熱情,催著她吃茶水點心,又與她閒話頗多,且問了些她家中之事,很是平易近人。
而除了這些之外,還有令她更為驚訝的存在——
初進房中,她一眼便看到了房中茶几上方懸著的那幅老者垂釣圖——那分明是她阿翁的畫作,且沒看錯的話,還是真跡。
考慮到自家阿翁名聲在外,畫作流傳至此也不算稀奇,應只是湊巧而已。
然而接下來所見,卻是在逐漸推翻她這個簡單的猜測——
侍女捧來茶盞茶壺,其上描著的赫然是她阿翁筆下最具個人特色的紅鯉圖;
裝著點心的瓷碟之上,是阿翁畫過的山寺紅梅;
還有屏風上所繡,也是出自阿翁之手的春景……
仔細看,還有紗燈、梳妝櫃面……
等等——
若沒看錯的話,就連蕭夫人頭上的那對仙鶴仰頸簪子,也……也是照著阿翁畫中的神態打出來的?
這些細節雖是隱晦,可阿翁每幅畫她都記得一絲不差,旁人縱然看不出,她卻絕不會認錯。
所以……她這是來到了個什麼地方?
如此再想到那日廳中初見,蕭夫人那句「敬仰晴寒先生」的話,衡玉不禁覺得這非但不是客套話,且已是相對含蓄的表達了……
而無論所見是否有刻意安排之嫌,蕭夫人的熱情是真是假,衡玉的回應都十分真誠,但凡蕭夫人問及畫像閨秀之事,她所知皆如實作答。當然,並不擅自論人品行長短。
「這位趙國公府上的長孫姑娘,在姊妹中行三,我曾是見過的。」衡玉望著女使展開的一幅畫像說道。
「嗯,好看得緊。」蕭夫人滿眼笑意地點頭。
一旁的女使眨了眨眼睛——夫人的眼睛分明在盯著吉畫師呢,所以到底是誰好看?
「夫人,郎君到了。」一名女使入內室通傳。
縱已有侯爺爵位在,然在內院裡,蕭牧偶爾仍會被家僕稱為郎君。
「讓人進來吧。」蕭夫人眼底笑意更濃幾分。
衡玉自椅中起身。
蕭牧走了進來,看著施禮的少女,略有些意外。
又看一眼女使捧著的畫像,頗有種逃無可逃的窒息之感。
「吉畫師不必多禮。」
蕭夫人招招手示意:「都坐下說話。」
蕭牧應「是」,與衡玉一前一後落座,正要問一句「母親喚兒子前來何事」,就聽自家娘親已經開了口:「說起來,咱們家中與晴寒先生也是有些舊交在的,當年晴寒先生遊歷至北地,同你父親還曾一起吃茶論詩呢。」
蕭牧聽得一愣,下意識地看向衡玉。
他之前從未聽母親提起過。
對上他的視線,衡玉也有些茫然:……她也是剛得知此事。
蕭牧默然。
明白了,所以多半是母親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