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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柳一愣,忽然明白了他在說什麼,又氣又急:「是誰告訴你的!!」
「我一直在懷疑,直到上一次,我看到了。上一次的那孩子我之前見過,可他死了。」北舟眼中浸滿悲傷,「我不能這樣,南柳,我不願這樣活著,命是什麼,我就接受什麼,人都會死的。」
「你不能!」南柳急哭了,緊緊抓住他的衣領,「誰都好,但你不能!!我只有你了,你不能存這樣的心,想都不能想!」
「你理解我。」北舟說道,「這世上,只有你知道我想什麼,知道我會為什麼悲傷,會因為什麼難過。」
「北舟……北舟不要,北舟你想想母皇和父君,你想想我,沒有你,我怎麼活?你想想秋姐姐啊,想想阿澤……你有女兒,你為了他們,為了我們,就不能……就不能忘記那些,你活著……活著好不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有……」
南柳緊緊抱著他,不敢鬆手。
北舟笑了起來:「我怎麼能讓你背負這些,你的心本就已沉重不堪,不能再揹人命債了……南柳,哥哥給你指條路……」
「不要!不許說!!」南柳捂住他的嘴,「你再說一句,我就讓母皇把你鎖進宮裡,強灌也行,我不許你死!」
「晚了。」
北舟輕輕把她的手拿開,笑道:「我喝了燈滅,現在眼睛開始疼了……」
他這輕輕一句,南柳的魂魄都飛走了,聲音飄渺,神情呆滯:「什麼?你說……什麼?」
「所以,你現在聽我說。」北舟按住她的發頂,輕輕拍了拍,笑道,「你婚旨已下,儲君薨,母皇不會立刻易儲,有傅家在,北三州暫時也亂不起來。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會的,你都會,我知道的,你也知道,我做了,你不想,但現在……你不能逃避了,你要去擔下這個責任,你是大同的公主,你姓封,以後,哥哥想做又做不了的,你要替我完成。」
南柳今日的淚,快要流幹了:「北舟……什麼……你說什麼?什麼是燈滅……你說啊?什麼是燈滅?!!」
北舟繼續說道:「這時候走,不是好時候,但我不能再拖了,我不能讓母皇和父君一錯再錯。你聽好,哥哥給了你三年時間,儲君死,三年避喜,婚旨雖下,但可不同傅家完婚。這三年,你好好照看我女兒,關閣老和梁師之前如何教我,現在就會如何教她,你要用這三年想明白,若是要拾京,要你們這段情,那就不要儲君位,傅家自會請旨撤婚約,到時候,你就立我女兒為儲。如果你要的是儲位,封澤我不擔心,你肯定會對她好的。我要你保證的是,三年後,你好好安置關家,給關山秋一個交待。我對不起她……」
他的這些話,如同黑霧中伸出無數利爪,南柳心似被撕裂,痛徹心扉:「封策!你想做什麼?!你到底在說什麼!閉嘴!」
南柳已經失了主意,惶惶大喊:「太醫呢!!府上的醫師都哪去了?!」
北舟放開她,笑了起來:「我都遣走了,你叫不來人的……南柳,這是最好的方法。而且,我不想活了。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麼人……」
北舟淌下兩行熱淚,淚再滴下時,變作兩行黑血。
「怎麼能這樣活著,我有留戀,但我不能如此。母皇和父君都不知,但你知道,這麼活著,我有多痛苦。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想什麼,你都知道……朝政上……該說的,該做的,我已經告訴你了,這二十年來,我如何想如何做,你一直知曉。你就是我……南柳,你能做好。」
南柳抱頭大哭:「北舟……你好心狠!」她跪在地上,伏在他懷中,慟哭失聲。
「不能……你們不能這麼對我……」
北舟帶著笑,慢慢說道:「我不是死了,你應該知道,只要你活著,我就活著。你就是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