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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版本的張揚是一隻更老、更深沉的狐狸,導演最後全程沒讓張揚露正臉,正是因為張揚其實已經沒有那麼『張揚』了。他殺人不會猶豫,但他絕對會把自己掩藏好,所以在陳濤戳穿他的時候,他的表現也不過就是微微偏過頭的輕聲一笑。」
「陳濤死前得到了答案肯定是滿足的,但是沒能看到張揚的正臉,他也肯定是心癢癢的,這就是張揚這個人的魔力,這部電影到最後其實是張揚把所有人拿捏在了手中。」
「而薛笑你演的張揚呢,最多也就是和你一樣的二十四五歲吧?那麼往前推算,十年前的血衣殺人案,薛笑版的張揚當時也不過才十四五歲。這樣的年紀就敢殺人,他一定是比原作裡的張揚更放肆更恐怖的。」
「那麼在這一段裡,年僅二十四五的張揚在還沒能完全收斂起自己一身放肆殺氣的年紀,會選擇以正臉面對陳濤,讓對方清楚看到自己的真面目,是再正常不過的反應。」
蘇詩錦點頭:「你其實是有點居高臨下姿態的,對嗎,薛笑?」
薛笑回過神,想了想,回答道:「是的,因為就像豐導說的那樣,這一局其實是張揚把其他人都拿捏在了手裡。他是下棋的人,其他人不過是他手中的棋子,最後會配合陳濤,其實也不過是一種施捨的心態。」
「他的心裡是傲慢的,我認為如果是年輕一點的他,他會不小心將這種傲慢表現出來也不奇怪。」
當然,在做這一段改動之前,薛笑糾結過。
原作裡的表現手法很收斂,他要將「微微偏過頭輕聲一笑」改動成「轉過頭直視鏡頭」,勢必會打破那種朦朧的感覺,觀眾們可能會覺得改得太直白了,不好。
可不改吧,薛笑又總覺得哪裡差點勁。
還好趙冬和金宵晨都挺支援他堅持自己的想法,三個人私底下把最後這段翻來覆去排了好幾遍,薛笑才終於找到感覺最佳的表演方式。
蘇詩錦又鼓起了掌:「很好,我其實挺驚喜的,在你們表演之前,很多觀眾可能會和我一樣,覺得另一組現場彩排了兩個半小時都不夠,你們組的排練時間甚至比他們還要短,能演好嗎?」
突然被cue到,臺下的範學、王銘海和胡朗終於從剛才薛笑他們帶來的震撼中抽離,微微一震,三個人的臉色扭曲尷尬了起來。
蘇詩錦真的很無情很冷酷,她繼續說:「更何況你們三個人的表演經驗也沒另一組多,趙冬入行有三年吧,但一直做的是群演,在片場裡連一句臺詞都沒念過對嗎?可是你的臺詞很好誒,你私底下絕對是下過功夫的吧!」
趙冬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平時私底下經常會自己過戲癮,就,說不準哪天就拿到臺詞了呢,那這身功夫不就可以用上了?」
觀眾們笑了。
「金宵晨是素人,但你絕對是有演戲天賦的,就是還有點不太自信的感覺。」
被蘇詩錦親口肯定,金宵晨傻樂道:「老師,我現在好像突然很有信心了。」
蘇詩錦一愣,隨即大笑,觀眾們也大笑。
「然後就是薛笑……」蘇詩錦頓了頓,突然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誒,我突然很好奇,沈老師你剛才這麼簡單粗暴地cue這組上場,是不是認準了你的小粉絲肯定會好好準備這一齣劇目,不會讓你失望?」
全場目光終於再次聚焦在了導師席的沈亭言身上。
沈亭言剛才一直沒發言,直到蘇詩錦cue過來了,他才動了動。
薛笑屏住了呼吸。
他終於後知後覺地緊張了起來。
表演前不緊張,表演時不緊張,可等待沈亭言評價的這片刻光景裡,薛笑終究還是緊張了。
心臟咚咚咚狂跳,耳朵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