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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菜，今日特意買的全是你喜歡吃的菜。&rdo;

高軒辰偷偷看了眼紀清澤。

夜色中，紀清澤安安靜靜地趴在屋頂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過了一會兒，紀百武忽又自言自語地低聲道：&ldo;既然謝黎沒有死，那先前一直和紀清澤待在一起的那個姓韓的小畜生該不會也還活著吧？&rdo;

他又問紀正長道：&ldo;你最近見過紀清澤嗎？&rdo;

紀正長道：&ldo;幾個月前他和魔教教主一起來過，後來又走了。&rdo;

&ldo;嗯……&rdo;紀百武沉吟片刻，淡淡道，&ldo;你若再見到他，就給我傳信，告訴我他在什麼地方。&rdo;

&ldo;哦。&rdo;紀正長好奇問道，&ldo;爹，你找我哥做什麼？&rdo;

紀百武冷笑不語。片刻後，姜婉情的聲音又響起：&ldo;吃菜。正長，你嘗嘗這個魚。&rdo;

話題被強行岔開，屋內的氣氛變得尷尬，屋頂上的氣氛也變得古怪。

又過片刻，敏銳的紀正長似乎察覺了什麼：&ldo;爹，是我哥做了什麼惹你不開心了嗎？&rdo;

在蘇州的時候，紀清澤是一向被排擠在外的。紀百武、姜婉情和紀正長三人其樂融融地過日子，他從不攪合，他自己過自己的日子。這還是他第一次聽他們私下裡的談話。不得不說，這場談話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紀百武不答，姜婉情對兒子低聲道：&ldo;他們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要不要我給你添點飯？&rdo;

然而紀正長竟異常地執著：&ldo;爹？我哥到底做了什麼？&rdo;

紀百武不耐煩道：&ldo;你管那小畜生做什麼？沒你的事！&rdo;

姜婉情亦嘆氣：&ldo;我們一家人好容易聚在一起吃頓飯，你們倆父子就別老談外人了，白白壞了氣氛。&rdo;

紀正長向來受寵，便是爹孃都已不悅，他也毫不顧忌地頂撞：&ldo;爹，你就別老找我哥的麻煩了。你跟他過不去，最後帳還不都算到我的頭上？他在天下論武堂，那些師兄師姐都跟他好，武師也跟他好，於是他們都不喜歡我。我的同學，好些都是師兄師姐們的弟妹，他們聽哥哥姐姐的話，也不跟我玩。我在蘇州的時候，你們不讓我跟我哥玩，也不讓我跟下人玩。好容易熬到能來天下論武堂，我還是很難交朋友。爹，算我求你了，你放過他，也放過我，行不行？&rdo;

第九十一章

今天一整天， 紀清澤一直是一種很超然的狀態。他不悲傷， 也不憤怒， 彷彿這整件事情是與他無關的。他放走呂泥鰍，因為說到底，真正要害他們的人並不是呂泥鰍；他來找紀百武， 因為紀百武該死。他只是在做他應該做的事情，但他並不帶什麼情緒。他好像跳脫出了自己的驅殼，居高臨下地指揮著自己的驅殼去做事。

直到此時此刻， 他聽到紀正長的一席話， 他的眼神終於有了波動。

然後他閉上眼睛，安安靜靜地繼續往下聽。

紀百武怒道：&ldo;他指使別人排擠你？！&rdo;

紀正長道：&ldo;不知道是不是他指示的……可說真的， 你們對他那麼壞，他沒辦法找你們的麻煩， 他也只能把氣撒到我的頭上啊。我要是他，我也那麼幹， 我幹得也許比他還過分呢。&rdo;

紀清澤從來沒有指示人排擠過紀正長。他只是冷淡地和他保持距離，就像他們從小到大一直以來的那樣。至於紀正長遭到排擠，絕大部分是高軒辰指示的， 高軒辰是少年王， 大家都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