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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是一個墓園。

吳梓芽嘆了口氣，嘆氣的聲音成功地引來了另一個&ldo;吳梓芽&rdo;的目光，可此時此刻的她卻並不想去理會。一會兒就好，就讓自己的情緒放縱上這麼一會兒吧。可也就是這麼不到幾秒的一會兒，吳梓芽的眼眶就已經通紅了。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變成了這個世界的陌生人，變得需要隱瞞、需要欺騙，變得自己不再自己，變得連來到這個地方都需要頂著張假的臉……

&ldo;你……&rdo;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ldo;吳梓芽&rdo;吞回了疑問的話。

也許是異體同心間的相互傳染吧，吳梓芽發現，車速變慢了，駕駛座上的&ldo;自己&rdo;也陷入了一種無由來的憂愁。

車在緩緩開入墓園後，停在了入口近處的停車坪上。吳梓芽既沒有說話，也沒看身邊的&ldo;自己&rdo;，而是咬著嘴唇下了車，自顧自地撐著柺杖向墓園內部走了去。

坡度不算陡的上山路並不長，可拄著柺杖的吳梓芽卻走得很艱難。除了腳下的艱難，難的更是心裡。另一個&ldo;吳梓芽&rdo;似乎很是瞭解她的心情，所以即便她走的再慢、再難，即便她幾次險些絆倒，那個&ldo;吳梓芽&rdo;都只是不遠不近地跟在她的身後，忍住了出手相助的念頭。

&ldo;她&rdo;很清楚自己這小小的倔強呢，傾聽著身後的腳步聲，吳梓芽在心裡感嘆道，清楚在這種時候出手幫自己，只會加深自己心底的無力感。呵呵，不過&ldo;她&rdo;要是不清楚，那才奇怪了。畢竟，都是同一個人。

那&ldo;她&rdo;……知道此行的目的地嗎?應該是知道了的吧?

&ldo;你到底是誰，&rdo;從身後傳來的聲音。

看，&ldo;她&rdo;果真是知道了。

聲音還在繼續著，&ldo;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rdo;

為什麼……嗎?

&ldo;今天是什麼日子，&rdo;吳梓芽都有些快認不出自己的聲音了，&ldo;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rdo;

&ldo;我爸媽的忌日。&rdo;可以感受到，身後的&ldo;吳梓芽&rdo;垂下了目光。

&ldo;……&rdo;吳梓芽沒有接話，不是因為她不想說，而是因為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ldo;所以你到底是誰?&l;李董德&r;這個名字應該是假的吧?&rdo;吳梓芽感覺到，自己的衣角被身後那聲音的主人揪住了，&ldo;你帶我來這到底有什麼目的?你和之前的案子又有著什麼聯絡?&rdo;

&ldo;忌日，來墓地，&rdo;吳梓芽的心很累，很累，&ldo;你說，我有什麼目的，我能有什麼目的?&rdo;

&ldo;可是……&rdo;

吳梓芽猛地停下了腳步，那泛著紅卻又銳利無比的目光，將身後的&ldo;她&rdo;嚇得忘記了要說的話。她收回目光，長嘆一口氣，空氣中的威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濃稠的悲傷。吳梓芽舔了舔嘴唇：&ldo;你別急，就等我一會兒，好不?至少讓我……&rdo;

&ldo;……好。&rdo;

之後的路上，兩人之間再也沒了言語。深夜的墓園中，只剩下了兩人的腳步聲和吳梓芽柺杖落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