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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做什麼,他不會聽的。”奶奶笑道,“Han這個孩子有時候是有點固執的,心裡有話也不喜歡說出來,這一點其實跟你是很像的。但是你只要懂得怎麼跟他講話,就會發覺他好的地方了。”
Yuan先生不明白這話究竟要怎麼講。
“把你的感覺說出來,他做哪些事你會高興,哪些事情又讓你難過。”奶奶笑著解釋,這其實還是鄰居家的一個小女孩告訴她的。那個小姑娘比Han小三歲,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離婚了,跟著外婆過的。可能正是因為爸媽都不在身邊,Han和她很有些同病相憐之感,從小就很要好,兩個人一起養了一隻小狗,還在曬臺上種了一叢茉莉。
Yuan先生始終都能沒學會這種說話的方式,他實驗室的工作很忙,就索性放手不管,把照顧孩子的事情全權交給太太處理。幸好Yuan太太對付小孩子很有些辦法,她跟Han相處的時間相對多一些,也更瞭解他。但Han到美國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她都在為這孩子擔心。
Han是四年級下半學期來的,因為奶奶突發腦溢血去世了,打亂了他們原來的計劃。他第一次去學校,是三月的一天,剛好在學期中間,他誰都不認識,什麼也聽不懂,一個字也不不會講。那天下午,他一臉驚駭的從學校裡回來,問什麼都不回答,往房間裡一鑽,站在窗邊上發呆。
Yuan太太本以為這種狀況會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改善,但Han似乎總是這樣,沒有笑臉,很少講話。上了兩個月的課之後,老師找到Yuan太太,說很為Han的心理狀況擔憂,在學校從來不開口,別人對他說什麼,也幾乎沒有什麼表情和反應。
那天晚上,Yuan太太跟Han兩個人關在房間裡談了很久,直到深夜他睡熟了才出來。
“Han說,他就是那多出來的一個人。”Yuan太太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句。
Yuan先生不明白,她就慢慢地解釋給他聽,他們住的這個鎮面積二十五英畝,人口九萬一千兩百九十一人。這些數字都清清楚楚的寫在社群中心免費贈送的小冊子上面,Han看到了,總是想,他就是多出來的那一個人。
這句話讓Yuan先生覺得很難過,第一次意識到在這裡Han是多麼的孤單,他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帶Han去見社群中心的心理醫生。
那間診室個面積不大,佈置得很簡單,一副辦公桌椅,一張長沙發,一列鐵皮檔案櫃,窗上掛著百葉簾,顏色就是那種醫院裡最常見的藍。
醫生問Han要吃什麼,話說的很慢,也很清楚。他沒回答,就是搖了搖頭。醫生便給他倒了杯水,示意他在沙發上坐下,自己拉過辦公桌前的椅子坐在他對面,故作輕鬆的問:“你玩什麼運動嗎?棒球?籃球?”
他聽懂了,卻還是愣了一下,一秒鐘之後才回答:“我跳舞。”
時間過去那麼久,當時具體談些什麼Yuan先生都已經淡忘,只有這個問題始終記得清清楚楚,甚至於醫生說話的語調,臉上的神情,包括Han的答案,都不曾忘記過。那句“我跳舞”用的是最簡單的句式,不用考慮人稱,時態,沒有s,ed,或者ing。可能就是這樣,暗示著他註定了一輩子都要幹這件事。
從心理醫生那裡回來之後,Yuan先生夫婦在一起商量了很久,最後還是Yuan太太想起來,Han在上海的時候曾經上過幾節舞蹈課。
Yuan先生覺得這挺荒唐的,在他心裡,男孩子學跳舞是件總也理解不了的怪事情。他無奈的笑著說:“也不知道我媽怎麼想起來讓他學這個的?”
“鄰居家那個小女孩在學芭蕾的,”Yuan太太回憶道,“Han去看她跳舞,舞蹈班的老師覺得他身體條件很好,問他願不願意學,他說願意,就跟著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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