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頁(第2/3 頁)

第二十二章

赫爾克里&iddot;波洛租了一輛車回到布羅德欣尼。

他很累，因為他一直在思考。思考總是讓人精疲力竭。而他的思考並不完全令人滿意。這就好像是一個圖案，明明白白可以看見，可以編織進一件東西里，然而，儘管他手裡正握著這件編織用的材料，他就是看不出來那個圖案究竟是什麼。

然而問題就在這裡，這正是關鍵所在，全部的癥結都在這裡。這種圖案本身帶有自己的色澤，精細微妙，不易察覺。

在離基爾切斯特不遠的地方，他的車遇上了薩默海斯的接站汽車，正從對面駛過來。約翰尼開著車，車上還坐著一個人。波洛幾乎沒有注意到他們擦肩而過。他仍然沉浸在思考之中。

當他回到&ldo;長糙地&rdo;旅館，他直接進了會客廳。他從屋裡那把最舒服的椅子上拿掉一隻盛滿菠菜的筐，坐了下來。從頭頂隱約傳來打字機敲擊的聲音。那是羅賓&iddot;厄普沃德正煞費苦心修訂一個劇本。他已經三易其稿，都撕毀重來了，他是這麼對波洛說的。可是不知怎麼，他仍然難以集中精力。

羅賓也許真正感覺著他母親死亡帶給他的巨大悲痛，但是他依然是羅賓&iddot;厄普沃德，他最主要的興趣還是他自己。

&ldo;媽媽，&rdo;他莊嚴地說，&ldo;應該希望我繼續工作。&rdo;

赫爾克里&iddot;波洛聽過很多人說類似的話。這種死者對生者的希望是最方便的一種假設，被死亡奪去生命的人對他們親人的希望從來不抱任何懷疑態度，而那些希望通常是符合他們自己的意向愛好。

在目前這個情況下，這很可能是真的。厄普沃德太太對羅賓的工作抱有很高的期望，並且為他感到巨大的驕傲。

波洛向後一仰，閉上了眼睛。

他想到了厄普沃德太太。他在考慮厄普沃德太太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想了他有一次曾經聽到一名警監說過的一句話。

&ldo;我們要把他拆開，看看他是由什麼構成的。&rdo;

厄普沃德太太是由什麼構成的呢？

門砰的一聲響，莫林&iddot;薩默海斯闖了進來。她頭髮蓬亂，焦慮不安。

&ldo;我難以想像約翰尼到底出了什麼事，&rdo;她說，&ldo;他帶著那些包裹到郵局去，早就該回來了。我還指望他把雞窩的門固定好呢。&rdo;

作為一名真正的紳士，波洛恐怕應該自告奮勇，主動提出修理雞窩的門。可是，波洛沒有這麼做。他想繼續思考兩件謀殺案，思考厄普沃德太太的性格為人。

&ldo;我找不到農業部寄來的表格，&rdo;莫林繼續說，&ldo;我到處都找遍了。&rdo;

&ldo;菠菜在沙發上。&rdo;波洛主動幫忙道。

莫林對菠菜並不掛念。

&ldo;那份表格是上週寄來的，&rdo;她努力想著，&ldo;我肯定是隨手把它放哪兒了。

也許是我給約翰尼fèng補外套的時候。&rdo;

她迅速翻了一遍櫥櫃，開始把抽屜全都拉開，大部分東西都被她粗暴無情地橫掃在地板上。赫爾克里&iddot;波洛看著她簡直是一種痛苦。

突然，她發出了勝利的歡呼。

&ldo;找到了！&rdo;

她興高采烈地衝出了房間。

赫爾克里&iddot;波洛長嘆了一聲，繼續冥想。

整理東西要有條理，講究精確‐‐他眉頭緊鎖。櫥櫃旁邊那一堆雜亂無章的東西幹擾了他的注意力。找東西怎麼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