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第3/4 頁)
有時候,活在驚懼與陰影中,會比死亡更痛苦。但李洋顯然沒有去死的勇氣。
“滾吧。”他鬆開了抓住繼父頭髮的手。
李洋幾乎是爬著回到了臥室,他四肢發軟,被黑影勒過的地方高高腫起,像是被鞭子狠狠抽過。
他不明白,為什麼短短一天世界就變了。
他那個冷漠孤僻的繼子居然一下子變得如此恐怖,甚至掌握著能輕鬆殺死他的詭異力量。
但他還記得,贏舟說過不想聽豬叫。
李洋捂住自己的嘴,連哭都不敢太大聲。
……
……
元問心旁觀了一場家務事,思考片刻後,好心詢問:“我可以把他送精神病院,永遠出不來那種,需要嗎?”
“我不知道,”贏舟閉上眼,揉了揉眉心,“人和人的相處模式是互相選擇的結果,我媽會一直被人渣吸引,除非她自己學著長大。李洋現在被嚇壞了,在死亡的威脅下,大概能給她想要的生活……她想要的是什麼,愛嗎?”
贏舟的臉上露出了嘲諷的神色。
之前,元問心問過他,說恨許文玲嗎。
答案是否定。父母未必會愛自己的孩子,但孩子不可能不愛父母,尤其是贏舟這種死了親爹的。
這種全然的愛會伴隨著小孩的長大而摻進雜質,可在他們生命的最初,一定存在。
是許文玲辜負了他的愛。
贏舟已經沒有力氣和勇氣再去愛她了。
他只希望媽媽能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好好生活。
贏舟也不會把影子留下,那是故意說出來嚇唬李洋的。按照元問心的說法,世界正在詭異復甦,他比李洋更需要影子。
贏舟主動換了個話題:“農場主在他身上嗎?”
這一次,元問心依然輕輕搖頭:“實不相瞞。今天我身體裡的蟲子只動過一次。”
贏舟的身體在瞬間僵硬,顯然是意識到了什麼,唇微微顫了顫。
元問心下意識地避開了他的眼神:“在你媽媽和我打招呼的時候。”
許文玲踩著點到了超市。
等著她來換班的收銀員面色不虞:“不是跟你說了嗎,我下午還要去醫院看老人,讓你早點來!
“真是的,幹什麼都沒個時間觀念。你結賬的時候也讓顧客這麼等嗎?”
許文玲把臉側的鬢髮挽起,梳了一個標準的道姑頭。一邊換著衣服,一邊賠禮道歉:“對不起,陳姐。路上有點堵車。”
新來的員工替她打抱不平:“陳姐,文玲姐明明下午四點才上班。好心替你,你還要這麼說人家。”
而老員工則是面無表情,似乎司空見慣。
許文玲忙不迭轉頭:“沒有。是我主動要求的。陳姐家裡人病了,我閒著也是閒著。大家都是同事,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新員工被嗆了一下,心裡憋著一口火。
老員工低聲道:“你別管閒事啦!有的人就是不識好。”
大家並不是三觀不正。相反,這裡還有幾個阿姨很是古道熱腸。
許文玲一來就格外熱情,溫和,經常搶著幫人幹活,髒活累活都第一個上。
大家對她本來印象很好。但有人勤奮,就有人懶惰。
很多偷奸耍滑的人,就愛把自己的工作推給她。於是,她要乾的事越來越多,也越來越累。
她好像從來都不懂得拒絕。
有人為她打抱不平,許文玲卻說什麼“沒關係”“大家都是同事”“不要傷了和氣”……顯得她們像是自討沒趣。有次鬧到經理那去,還害得替她出頭的人吃了掛落。
那些得了好處的人,背地裡還要嘲笑她們傻,有軟柿子都不會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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