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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墓的嘍？”

Chapter37

“那麼湯姆，我們今天其實是來掃墓的嘍？”

男人怔了怔，笑得更厲害了些，接近著卻又驀地停了下來轉而若有所思地看著艾琳的臉。

“掃墓啊，或許吧。”他說，“不過在那之前，還有一件小玩意要麻煩艾琳幫忙取一下，就在那裡，那座屋子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

艾琳順著男人示意的方向，努力地眯了眯眼才看到了一個隱約的輪廓——一座不大的房子。走近時才發現它實在是破敗得厲害：牆上佈滿苔蘚，半個房頂都已經塌陷了，露出了裡面的椽木。房子周圍也被路邊的荊棘和雜草侵佔了，只能依稀地分辨出一道門，門上的漆差不多已經完全剝落了看不清它原本的顏色。艾琳很用力地才將門開啟，連房子裡面也都長滿了荊棘，看起來這裡真的已經荒廢很久了。

“是在這裡嗎？”艾琳皺了皺眉，她不喜歡屋子裡到處瀰漫著的黴味。

男人沒有說話，徑直走向了房子的最右邊，那裡還有一扇門通向旁邊的小屋子。艾琳提了提長袍跟了過去，她看到男人站在了小屋子唯一的那扇窗子底下，窗子已經被外面的荊棘完全封死了。不知道為什麼，艾琳下意識地在門口停了下來緊緊地抓著突然出現在右手心裡的自己的魔杖。

“我母親的屋子。”男人說，背對著她，“她經常整夜整夜地等在這扇窗子底下，就為了看那個麻瓜一眼，我的父親。”

“那你媽媽一定很愛他。”艾琳說，捏著魔杖的手鬆了松，“我媽媽也經常這樣，站在地下室的門口看著我爸爸。我爸爸也是，他會站在二樓他們房間的陽臺上，從那裡可以看到對面麻瓜公園的鞦韆，我媽媽經常在那，我也在。他以為他藏得挺好的，可是我知道他藏在那，媽媽也知道。有時候我覺得爸爸他自己也是知道的，但大家都裝作不知道。這樣挺好的，真的，像這樣子知道會有一個什麼人在什麼地方默默地看著你……你媽媽一定很愛他，你爸爸。”

“愛？”男人轉過來看她，冷笑著，“什麼東西？謊言、欺騙，還是廉價藥劑所產生的副產品？”

“湯、湯姆？”艾琳不知不覺往後退了一步。

“閉嘴！我討厭這個名字！”男人的眼睛剎那間變得腥紅、像血一般。“抱歉，失態了。”　他的眸子奇蹟般地恢復成了原狀連同他之前因憤怒而扭曲的臉，“但是我確實討厭它——‘湯姆’、‘湯姆’，叫‘湯姆’的人太多了！就像湯姆，湯姆。裡德爾我的父親，一個麻瓜。”

“因為叫的人太多了而……討厭？”艾琳皺了皺眉，“湯姆，你不覺得這樣子的討厭有些奇怪嗎？畢竟沒有誰的名字是獨一無二的吧，就像艾琳，我的祖母也叫艾琳。但是當人們對著我喊這個名字的時候，我從來都不會把我和我祖母弄混，因為我知道他們是在叫我，我之於他們就是獨一無二的。”

“而且我知道也有人喊我‘傻姑娘艾琳’，聽上去是挺討厭的，但我也不會覺得特別厭惡，因為這些人對我來說只是陌生人，我沒有必要去在意他們怎麼叫我呢。但同樣的這一聲‘傻姑娘艾琳’如果是從爸爸、媽媽、哥哥、教父……他們口中叫出來的，我非但不會覺得討厭甚至還會覺得親切呢！他們是不同的，他們這麼叫我可能是希望我就這樣傻乎乎卻快快樂樂地生活下去，也可能期待著我能聰明一點別傻傻地被人騙了……”

“‘艾琳’、‘傻姑娘艾琳’，同樣是在叫我，從一百個人口中被喊出來卻能讓我感受到一百種不同的意思——親切、寵溺、包容、生分……都是特定的、給我的。這樣，不是很有意思嗎？這樣，又為什麼要在意自己的名字跟別人相同呢？發音一樣、拼寫一樣，但表現出來的意義卻是完全不同的……這真的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呢，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