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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幾人都聽見了此話,卻都神色如常,並無半分的疑慮,甚至夏田壽還繼續說起了胡昌同一位八大胡同裡女子的趣事。
不是並不在意,而是他們從未懷疑他會離開。
店裡霧氣蒸騰,昏暗的光影投落在眼裡,鋪開一片澄澈的海,他許久沒這樣輕鬆地面對人群了。
幾個人邊聊邊吃,一頓飯也吃了近一個時辰,胡昌飯後又掏了根煙,顧澈瞧著他癮嚴重的很,笑說:「老師這煙,抽的忒勤。」
胡昌不以為然,夾起煙習慣性地在煙盒上敲了敲,「就這點樂子了,不抽渾身難受。」
薑桂吃飽了飯,露出了點靨足的神色,揶揄道:「還說呢,就屬他癮大,惹得我也想來一支。」
說著就想伸手去摸胡昌身上的煙,夏田壽一手拎起圍巾,隨意耷拉在脖頸處,看薑桂這般,無奈搖了搖頭,提醒道:「走吧,消消食,回去還有的忙呢。」
芻言報紙的下一期文章篩選,忙活了好幾個天,倒是少有像之前那樣出彩的,大都是些中規中矩之作,但虧了趙義和學生們的忙,《芻言》賣的不錯,在華北一帶也頗有影響力,
他也得了機會問過,趙義對時亦生這名字倒沒多大印象,想來人已經不在北大了,他頗覺遺憾,也只能作罷。
國會立法一天天推進,終於趕著新年這天將要發行,他正同著薑桂幾個在報社飲酒,正說到薑桂在八大胡同裡相好的姑娘,薑桂面紅耳赤地分辯,幾人推杯換盞時,胡昌又急匆匆從國會趕來,面色冷冽,瞧著不像是好訊息。
他下意識放下了酒,問道:「怎麼了?」
胡昌將一封信扔了過來,夏田壽拆開看過,臉色倏地難看了起來。
「這是總統緊急發給北京各大報社的,這樣的新聞不小,今晚各個報社都有的忙了。」
他接過信看了眼,氣極反笑了起來:「我就說嘛,他怎麼能肆無忌憚地對國會動手,原來早有準備。」
信上宣告,警備司令部查獲了國會議員和亂黨來往密電,試圖分裂國家,國會居心不軌之人比比皆是,經內閣首肯,預備解散國會。
趙義本已經困的直打瞌睡,看到這裡直接蹦了起來,揚聲道:「解散國會?他不怕人民造反嗎?」
「反袁運動以後,革命黨軍隊實力大大削減,這些密電必定早早就被總統拿到了手,內閣又是他的心腹,解散國會只差一個時機,他要的也只是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夏田壽道。
顧澈點頭,附和道:「贏了道義,就堵住了人民的口,我們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總統一步步都是直衝著專制去的,北京城處處都受總統牽制,他們沒有主動權,也只能憑著總統的動作見招拆招,到底是受制於人,這場較量也輸的徹底。
窗外爆竹聲起,新的一年來了,胡昌推開了窗,不知何時又點上了煙,「還有個訊息,黎先生如今被安排進了東廠衚衕裡,我今兒路過,瞧見那門口還有看守的人,怕是不太好進去。」
顧澈瞧了眼窗外的煙花,各色的煙花在他眼底燃起,平添了份悽美來,過了好半晌,他才開口說:「我倒是有辦法見到黎先生。」
這的確是難得熱鬧的一年,白塔寺的年慶比往年都要盛大,歌舞百戲排了滿滿的一條街。新年最先迎來的是國會解散的訊息,北京裡穿街過巷儘是國會議員在遊行示威,
顧澈看到過許多次,那些議員掛著示威的牌子,沿街披露總統狼子野心,可到底也沒什麼實質性傷害,總統由著他們鬧了一陣,沒了收入,又得不到回應,他們也只得放棄議員身份,領取幾十塊大洋的路費打道回府。
總統握緊了權力,對黎元洪倒是看管鬆懈了不少,把他安置到了東廠衚衕的一處住宅,雖然還是輕易見不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