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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動作很麻利,一看就精於此道。從八樓到地面,短短几秒鐘時間,和專業的消防人員相比,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我離地面還有一樓的距離,他已到達地面,並迅速穿街走巷。
他在前面走,我在後面追。我說走,是因為他的樣子不像跑。他就是在走,只是比平常人的走,不知快出了多少倍。假如是在平地上,不出五秒的時間,我準能逮到他。他的優勢,在於利用地理環境,那些管道、那些高牆,那些在我們普通人眼裡看來是障礙的地方,對他而言,恰是最好的路途。他的登山鞋,他的身手,在這些障礙物上找到了用武之地。他就像一隻深山裡的猿猴,把高樓聳立、布滿鐵架管道的城市,當成了林木參天,遍佈藤枝草蔓的叢林。
他接連翻過了數道高牆,我緊追不放。他很輕鬆地在我眼前騰挪跳躍,我的身手和他一比,不由生出&ldo;既生瑜,何生亮&rdo;的感慨。我的一身雅戈爾西服此刻也和他那身差不多了。讓我焦躁的是,我總離他有二十多米的距離,這距離像似不能逾越的鴻溝。
終於出現了平地‐‐街道。有車水馬龍,有人潮洶湧。我的心也跟著狂喜:看這&ldo;猿猴&rdo;還如何伸展身手。紅燈閃起,一輛公交汽車橫停在他面前。我離他的距離不過十餘步,就在我的手即將搭上他的衣服邊時,他攀上了公交汽車,只趕得及看到登山鞋在我眼前一晃。汽車就要開了,我沒有猶豫,混在人群裡上了車。汽車開動後,我能感覺到他在車頂上走步,他的動作很輕。
在汽車拐彎時,我聽到了他的縱躍聲,他握住了路旁的一塊指示牌,並從那上面滑落,往一條小路走去。我挪到車廂尾部,然後雙手吊上扶杆,從車窗飛身而出。我就地一個前滾翻,穩穩落地,還來不及起身,一輛車已呼嘯向我駛來。幸好開車那人技術還行,見機得快,車子在我身前停住了。我起身,來不及沖司機說什麼,趕緊認準了路,繼續追。身後傳來汽車的碰撞聲音。看來不是每輛車的司機都那麼眼明手快。
前面是家超市,門外有不少手推車。那些手推車,看來又很合他的胃口。他走了那麼久,顯然也有點疲累了。他迴轉身看著我,不大的眼睛裡流露出一絲疑惑、一絲讚賞。第一次有人能追他那麼久。不過,是時候把這遊戲給over了。他靈巧地越過幾輛手推車,從一男子手中搶過一箱飲料,劈頭劈腦向我砸來。我頭一閃,雙手一接,穩當地接住了,可腳卻不知怎地一滑。我就那樣順勢滑到了。手中的箱子在我滑倒前,被分毫不差地扔進了一輛手推車,好一個漂亮的三分球。我這一滑,恰好滑過一女子的kuaxia,她穿的是條裙子。雖然是二月,愛美的女士穿得還是挺涼快的。活到那麼大,第一次從女人的kuaxia&ldo;鑽&rdo;過,第一次就這樣看到不該看的內容。我的臉紅過了脖子。可同樣紅臉的不止我。那女子紅著臉大罵,並叫過那個還在和計程車司機討價還價的丈夫。我一骨碌從地上爬起,那丈夫想攔住我,被我一把推開了,現在沒有比抓住那個&ldo;猿猴&rdo;更要緊的事了。
不遠處是一座大廈。旁邊有個車庫。他就是往車庫走去的。他翻上了車庫的頂,往大廈上爬去。我也翻上了車庫的頂,可那車庫的頂有點滑。我手足並用,一半身子總算貼在了頂沿上。我感到一陣強烈的風從車庫裡猛竄出來,接著就看到兩盞大燈朝我閃著眼睛。糟糕,那車要撞上我了。就在一驚之下,我的身子完全上去了,我的額頭、後背全是冷汗。
我抬頭一看,那人已攀上了五樓,從五樓的一個視窗爬了進去。我緊追不捨,正要翻進那個視窗時,他躲在暗處,給了我一記黑腳,我的身子從視窗飛了出去,我的右手,在身子飛出的剎那,搭住了窗沿,這才沒使我成為一具冤魂。我使出攀巖的手